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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

楊慶可不想重蹈李自成的覆轍。

李自成說白了就是沒清洗。

北方順軍的構成很複雜,李自成的老營其實只有五六萬人,剩下有收編的西北官軍,有殺羅汝才等人後吞併的其部下,有各地自己起兵依附的農民軍甚至乾脆就是想著跟他撈一把的土匪,還有更多是他進軍北京期間望風而降的明軍,接收北方後收編的地方武裝。

最終這些『亂』七八糟的勢力構成他總計六十萬大軍。

他的老營是忠心的。

他的老營沒有一個投降的。

無論郝搖旗和李來亨的敵後堅守孤城還是張天琳部戰至全軍覆沒,都證明了老營對他的忠心。

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這樣的情況需要一場清洗。

無論會不會引起不滿,甚至留下罵名,鐵血手段清洗都必不可少,一個聰明的君主都會這樣做,趁著自己的威懾力足夠,迅速以各種罪名拿下那些雜牌或者無法保證忠心的將領,以忠心的老營軍官取而代之,然後打散舊的編制重新進行整編,必要時候還需要鎮壓一下小規模叛『亂』。

反正有他鎮壓就翻不了天。

但他沒有。

他還是過去的老一套。

各將領自己掌握自己下屬的,就連那些投降明軍將領的部下都依然是他們舊部,最多在重要地區駐紮自己的親信,但因為南方是主戰場,實際上李自成的主要將領都在南邊。李自成自己在北方可以鎮住,他南下後劉宗敏就做不到了,結果唐鈺投降就是整個薊鎮一萬守軍的大投降,姜鑲叛變就是整個大同兩萬守軍的一起叛變。如果清洗舊將後打散編制重新整編然後以他的老營將領取而代之,那麼就算依然有人想叛變,也不可能一下子整個軍鎮叛變,總會有忠於他的人為他而戰。

這是李自成的悲劇之一。

還有就是沒有真正學會發動下層百姓。

他的確打擊了士紳,但沒從根源上打擊,士紳對地方的話語權依然掌控著。

他也想著均田,但他卻不懂宣傳,不懂讓老百姓都知道他想做的,結果在這場事實上是士紳和他的戰爭中,老百姓依舊在做看客。如果這一年裡他組織幾百個宣傳隊下鄉宣傳均田,同時展開大規模強制『性』減租減息,恐怕士紳們喜迎王師的時候,那些貧民已經在砸斷鋤刃當長矛了。

前車之鑑啊!

楊慶不能犯這樣的錯誤了。

清洗。

必須進行清洗。

從上到下,從軍隊到民間,統統進行一番清洗,而桂王的造反正好就是最好的藉口,用謀逆這頂帽子來一場大獄。

饒州府治鄱陽永壽宮。

“楊慶,你這個逆臣,太祖皇帝您睜開眼看看吧!就連您的子孫都保不住了啊!”

淮王朱常清悲愴地仰天長嘯。

此時這個原本歷史上短時間被鄭成功擁立過的東武帝,正被幾個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拖著,扔進他前面一輛緊急趕製的囚車,而在他身後繁衍了幾百年的淮藩那些鳳子龍孫們,同樣在錦衣衛押解下,一個個拖著鐐銬哭喊著走出來,不過女人和小孩倒是依舊留在永壽宮中,哭哭啼啼地看著她們的男人被押走。

“盧公公!”

一名錦衣衛將幾封書信遞給宣旨的大太監盧九德。

原鳳陽守備太監因為丟鳳陽而被革職,不過好在太后念他自大行皇帝時候就在前線帶兵,沒有功勞也算有苦勞,所以免了他的死罪,留在宮裡伺候太后。

至於他的搭檔馬士英被革職。

不過老馬沒下獄,楊慶還是準備以後啟用他的,雖然老馬有汙點,但至少這個傢伙可以用來對付東林黨啊!

“吆,還真有這東西啊!”

盧九德笑著說道。

然後他舉起這些書信,對著周圍圍觀的百姓們說道:“淮王朱常清,身為宗室,於強寇犯境之時,不思為國藩屏,共御外敵,反與桂,靖江諸逆通謀欲危社稷。淮王及淮藩男丁全部奪爵下獄,待查明之後另做處置,淮藩之田產除保留一萬畝為各家女眷贍養之資,其他一概抄沒。原屬淮藩土地之佃戶準其依舊租種,但必須編入民兵,以民兵制度不納任何賦稅,根據田地等級減租至最高不超過四成,另外淮藩若有平日之罪行,亦可向錦衣衛檢舉。”

他這話剛說完四周立刻一片海嘯般的歡呼聲。

“大王,臣為大王報仇了!”

驀然間一聲怒吼,一個義士拔刀衝向閹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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