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
楊慶說道。
“金字塔型的大明是不公平的,和平時期上升通道斷絕更是危險,甚至可以說致命的,階級的固化最終只能『逼』迫最底層站起來,用一場屍山血海的戰爭掀翻壓在自己身上的所有階級。
我不想玉石俱焚。
那我就得想辦法改變這一切,能夠讓太平和秩序延續下去,那就得把這個金字塔拆掉,讓所有人都站在同樣的高度,擁有同樣機會,最底層的無產者,自耕農和小商人,大地主和豪商,甚至於勳貴和官員,再沒有誰壓著誰,所有人都一樣,哪怕宗室也一樣,在這個天下只剩下一個人可以比別人高。
皇帝。
但皇帝以下皆平等。”
他接著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黃得功警惕地說道。
楊慶不可能是腦子抽瘋,閒得蛋疼才對他說這個的,肯定是有著特殊目的的,目前大明軍隊實際上就兩個主要系統,一個是楊慶系統,剩下一個就是以他為首的舊軍系統,但楊慶系統擁有絕對優勢,他是不可能與之抗衡。而楊慶在朝廷和文官系統又是對手,那麼他作為軍方的楊系以外勢力首領必然成為雙方爭奪的目標,但他可沒興趣摻和朝廷的這些破事。
“沒什麼,其實很簡單,我就是想把科舉改革一下。”
楊慶笑著說道。
大明該開科取士了。
上一科是崇禎十六年,下一科明年二月,這時候大明朝廷控制區各地計程車子已經開始在南京匯聚,這也是文臣對他大肆清洗湖廣官員保持沉默的原因。
他把湖廣官員全殺光又能怎樣?
換上的還是士紳的人。
之前湖廣還有大量北方省籍的官員,但這一次科舉肯定沒有北方省籍士子們參加,就算有也寥寥無幾,因為戰爭兩廣的也沒了,西南三省主要是四川多,但四川只剩下半個在朝廷手中,所以數量同樣銳減。最終參加科舉計程車子絕大多數來自南直隸,浙江,江西和福建,最後那個也同樣沒多少士子,實際上超過六成都來自前三省。尤其是南直隸和浙江,可以說近半士子來自這兩省,而這兩省本來也是考出進士最多的,那麼這次考出的結果就不用說了,恐怕得百分之七十的進士來自這兩省。
既然這樣江浙士紳管你楊慶殺多少湖廣官員呢,反正最後也是給他們騰出官職。
他們心中還高興呢!
但楊慶可不想給他們做嫁衣。
所以他的黑手終於伸向了文官們的禁臠,他要改革科舉制度。
“忠勇侯,我是一個外臣,外臣不預朝政,我只聽命令,監國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監國不讓我做的我就不做,而且作為鎮將,我只接受大都督府參謀部調遣,沒有參謀總長簽名的命令我一概不聽,至於其他的與我無關。”
黃得功說道。
楊慶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就可以了,老黃的意思就是他置身事外,這與他無關,有人想讓他清君側他也不會傻到做下一個左良玉。
楊慶要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我倒是很好奇,忠勇侯準備如何改革科舉?”
黃得功饒有興趣地說。
“很簡單,第一步,這一科的進士不能做主官,需要先做佐官,先分到各地去做佐貳官,讓一個沒有任何治理經驗的人去做一縣之尊,對這個縣的百姓完全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所以他們要先經過一個實習期,也就是分到各縣去當縣丞主簿之類,三年實習期滿後重新考核,再根據考核的情況任用。”
楊慶說道。
黃得功點了點頭。
這不算太狠,畢竟就是過去新科進士通常也先塞翰林院,然後在翰林院裡等缺,極少直接任用的,縣丞,主簿之類品級雖低但也是官而不是吏。
那些進士們會接受的。
實際上這時候湖廣各地在砍了一堆主官人頭後,就是那些佐貳官在代理著職務,畢竟這時候翰林院裡備用的進士也沒有,翰林院在北京,崇禎十六年那科進士絕大多數都要麼在李自成手下要麼變咱大清官員。吏部原本想啟用包括錢謙益在內大批在鄉的舊官,但這個得監國特批,楊慶當然不會傻到批准這些人再爬出來,所以水太涼依然在家和柳如是yin詩。
“那麼這科以後呢?”
黃得功問道。
“取消戶籍的科舉限制,所以人都有資格,包括民兵,只要識字的都可以參加,然後分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