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的鼠尾巴,這形象的確有些別緻。
“孫大人的官服呢!”
盧九德喊道。
旁邊手下小太監趕緊捧著一套特意訂做的小號韃版官服,迅速給孫之獬穿上,因為都是舊布料,再加上極不合身,穿上官服後的孫之獬看上去就更加滑稽了。
穿好衣服後,他被架到一個特製十字架上。
“孫大人,你忍著點!”
盧九德笑咪咪地說道。
旁邊錦衣衛在孫之獬驚恐的目光中拿著大長釘子,毫不客氣地照著的他右手掌心扎進去……
孫之獬慘叫一聲。
就在同時錘子落在釘子上,他的右手一下子被釘在十字架上,伴著他不斷響起的慘叫,他的雙手和雙腳部被釘住。然後一名錦衣衛拎起他的鼠尾巴,把他的腦袋向後一拉,拿釘子和木板同樣把鼠尾巴壓住,盧九德這才拿起一個小號韃版官帽往他腦袋上一扣……
“走,帶著孫大人遊淮揚!”
盧九德看著他這幅形象心滿意足地說。
“盧公公,孫之獬縱然有罪,明正典刑可以,何必如此折辱,他好歹也是進士及第,難道就不能照顧一下顏面?”
旁邊圍觀的一名青蟲說道。
幾個青蟲很有同感地附和。
“顏面?他自己都不要了,咱家給他照顧什麼?進士及第?祖宗都不要了的進士及第?對了,還忘了給他胸前掛個牌子,快,去準備一個木頭板子漆上白漆,再寫上天啟二年進士孫之獬,再拴上繩給他掛脖子上!”
盧九德說道。
於是孫之獬胸前又多了個木牌。
那些青蟲們表情陰鬱地看著,倒是四周閒人們一片歡樂,孫之獬就這樣被押上船,直接立在船頭,沿著剛剛解凍的淮河直奔淮安。他就這樣招搖在淮河上,在兩岸閒人們很歡樂的目光中,一直不斷向前,並且在淮安轉入同樣解凍的運河,再繼續南下到達揚州。他在揚州被特意挪下來由十幾個壯漢抬著遊覽一下揚州,順便在接受揚州百姓的熱情,因為熱情過分還受了點輕傷,好在這時候孫大人已經很堅強了,一切在他都不過是浮雲而已。
他就這樣在揚州小駐,緊接著重新立回船頭,南下出瓜洲進長江,但沒有直接去南京,而是順流而下先到了江陰……
這是忠勇侯特意囑咐的。
不知道為何他非要把江陰作為孫之獬遊江南的第一站,好在江陰人民還是展現出了他們的好客之情,孫之獬在江陰又添了幾道傷口。他用漠視一切的眼神漠視著這個冷漠的世界繼續他的冷漠,帶著一身屎『尿』的惡臭高踞十字架上,用高昂起的頭顱沉默地仰望著天空……
當然,他也低不下頭。
他身上不合身的韃版官服和頭頂小得搞笑的韃版官帽,和他胸前牌子上代表士子最高榮耀的頭銜,構成一種絕妙的諷刺。而隨行的劉益還在不斷扮著他的樣子,重複他在北京為剃髮易服所做的努力,讓他獲得更多的熱情,諸如臭雞蛋,爛菜葉,甚至還有兇殘的朝他扔石頭的。
他投降建奴也好,給建奴充當爪牙也罷,這些都不至於觸動普通老百姓,老百姓並不關心這些,但攛掇建奴剃髮易服這個就真招來公憤了。
別說普通百姓,就是那些士紳都無法忍受,甚至不乏一些老鄉紳顫巍巍拿著柺杖要上前打死這個不知廉恥的狗東西。多爾袞因為優待士紳,而在江南正在建立起的那點好形象,伴隨孫之獬的展覽,可以說一下子『蕩』然無存。
原本頗識禮儀的睿王爺,瞬間又變成夷狄qin獸。
這就是楊慶想要的。
他如此大費周章折騰孫之獬,說白了就是用他來嘲笑江南士紳對多爾袞的那點好感。你們不是覺得多爾袞更像聖主明君嗎?那就好好看看他的真面目吧!
孫之獬從江陰開始,在這片對剃髮令抵抗最激烈的地區一站站地進行展覽,常州,無錫,蘇州,崑山不斷向前一直展覽到杭州,然後折向太湖南岸,最終在他登陸江陰整整一個月後到達南京。進城後他又在南京展覽了一天,並且被押到了設立在文廟前的公審臺,由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當眾進行公審。最終以謀叛,惡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義,十惡有其六的罪名,判處凌遲處死,並禁錮其子孫後代,改其姓為梟獍……
話說這些文官也被氣得夠嗆!
公審結束,孫之獬……
梟獍之獬在十幾萬南京百姓的圍觀中被押往孝陵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