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用他來氣死我嗎?”
高一功說道。
剛剛被他們的冥頑不靈氣得憤而離席的史可法,站在夜風中滿懷家國之憂仰望星空,長嘆一聲拂袖而去。
“你可以不聽他的,但也至少對他保持起碼的尊敬,這年頭這樣的人越來越少了,這孔夫子信徒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崖山十萬人赴海殉國,到你們攻陷北京就剩百十個了,假如再有胡虜攻陷南京,恐怕殉國的也就剩下這寥寥幾個了,再過個幾百年,估計這樣的儒生也就該徹底絕種了!”
楊慶端著酒杯說道。
的確,到清末就該祝效華封萬國鹹喜了。
“敬那些古儒先賢一杯!”
說完他很有神經質風格地將杯中酒倒在了地上。
然後他重新坐回席上。
“你們半個月內必須撤回淮北!”
他緊接著說道。
“這不可能!”
袁宗第說道。
“就是,半個月如何運走這麼多的糧食?更何況如今淮河運河全都凍住也沒有船可用,全靠陸路運輸如何在半個月裡把五十萬石糧食運走?最少也得兩三個月才行。”
黨守素說道。
“你們是要把糧食運北京嗎?”
楊慶冷笑道。
“泗州城就在你們手中,把這些糧食從這裡運到泗州不過三天路程,淮河封凍也不需要渡船轉運,十幾萬人哪怕用手推車推,用馬匹馱,半個月也足夠運到泗州。你們有兩萬騎兵和三萬匹馱運物資的驢騾,數千輛徵用的牛車,後面還有淮北無數等著糧食救命的民夫,說半個月運不走這些糧食你們騙鬼呢!”
緊接著他說道。
“楊兄弟,你這就強人所難了,這都是你嘴皮子說的,真要運輸起來哪有那麼容易!”
牛萬才說道。
“我不管這些,你們的必須在半個月內撤回淮北,如果你們不撤,那我們就要往外趕了,我們的三十萬大軍已經就位,就等進攻的命令了,按照約定你們必須得在聖旨過來宣讀後立刻撤軍,我回去向皇上稟報,來回之間就給你們留半個月。半個月後中使前來宣旨,以撤高傑的職作為他無故襲擾淮北的懲罰,另外賜你們五萬兩銀子作為補償,然後你們立刻遵旨撤軍,否則就視為抗旨,那麼我們在外圍的軍隊就開始向天長進攻。”
楊慶說道。
“半個月內我們是不會撤的,最少得兩個月後,如果你們敢進攻,那咱們就打好了!”
高一功說道。
“兩個月?兩個月後秦王的大軍該到了吧?”
楊慶冷笑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們不遵守承諾嗎?”
黨守素勃然大怒道。
“被我說中了吧?半個月時間不足以讓秦王集結河北的二十大軍,然後南下全面入侵吧?五十萬石糧食解決了你們南侵的軍糧問題,你們開始想著一舉打過長江了吧?虧我還把你們當一諾千金的好漢,原來也是一群陰險小人!”
楊慶說道。
很顯然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就戰場上明軍的表現,很難讓他們控制住繼續前進的慾望,尤其是旁邊還有揚州這座寶庫一樣的城市,老土匪們恐怕已經對著揚州垂涎欲滴了。
“姓楊的,別以為我們怕你!”
黨守素喝道。
說話間他猛然起身,將腰間佩刀拔出,惡狠狠地砍在面前桌子上。
但也就在同時,坐在他對面的楊慶如同撲擊的獵豹般從座位上直接躥出,一下子撞向他面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右手就到了他脖子上,帶著那撲擊的力量掐著他脖子向後狠狠撞在牆上……
“還沒人敢對我這麼說話!”
楊慶獰笑著說。
最近的牛萬才瞬間清醒過來,揮拳轟向楊慶腦袋,而另一邊的袁宗第拔出桌子上的刀,徑直砍向楊慶掐著黨守素的右臂,楊慶急忙鬆手後退就在同時背後異響傳來,他猛然一掀身後桌子,兩把刀同時砍進桌子上。此時黨守素也清醒過來,拎起一張椅子就砸過來,楊慶雙臂前推那椅子立刻在他胳膊上撞碎,但袁宗第和牛萬才兩把刀也到了。就見他鬼魅般後退半步,兩把刀一前一後掠過,緊接著他抓住了前面牛萬才的胳膊,後者左臂揮拳打來,楊慶腦袋一歪避開,但袁宗第的刀從他後背劃過,在裡面的鐵甲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楊慶縱身一躍直接上了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