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的威名比什麼都管用,就連一些潰逃的土匪都選擇了跪倒等候處置,他就這樣不停狂奔在南京城內,用他的威名強行壓住剛剛開始蔓延的混『亂』逐漸恢復這座城市的秩序。
最終他停在了魏國公府。
“魏國公謀逆作『亂』,罪無可赦,太后及監國以中山武寧王之嗣不可斷,故免爾等族誅之罪,徐氏魏國公之爵不廢,以守中山武寧王之祀。”
楊慶對捧著鐵券在門前待罪的魏國公夫人說道。
“罪『婦』叩謝太后監國之恩“”
後者說道。
“關閉府門等候處置!”
楊慶點了點頭說。
這樣就可以了,好歹是徐達的後人,徐家定魏兩個國公,定國公在北魏國公在南,手中都是有鐵券的,這東西目前來講他還是必須尊重的,至少張嫣和監國沒資格收回鐵券,這個東西就是皇帝想收回也得照顧一下影響。但鐵券保的是徐家不滅族,保的是徐家這個爵位不丟,犯罪流放之類是肯定不保的,同樣如果一個繼承人犯罪,那麼皇上欽點另一個人繼承也是很常有的是,只要還是徐達後代就行。
實際上他就殺了這些人也無所謂。
鐵券又不保謀反,他完全可以給徐弘基定『性』為謀反,不過那樣對坤興公主的名聲終究不好,當年朱棣可都沒殺徐輝祖,甚至徐輝祖病死後,連魏國公的爵位都重新給了他兒子,徐弘基以擁福王繼位為名本質上仍舊與當年沒區別,坤興公主一個公主監國總不至於比朱棣還狠吧?
當然,主要是他對徐達還是有那麼點敬意的。
“忠勇侯,監國欲如何處置我等?”
魏國公夫人問道。
“留一男丁襲爵,其他男丁流放瓊州昌化監,女眷統統留京,家產除國公府外盡行抄沒,田產留五千畝其他全部抄沒。”
楊慶說道。
“汝等無非利我財爾!”
魏國公夫人冷笑道。
“是的,但是你們的貪心給了我們機會,所以沒必要怨天尤人,說到底徐家享受了兩百年富貴榮華,也算朱家對得起中山王了,但你們這些後代子孫對得起過朱家嗎?”
楊慶冷笑道。
魏國公夫人還想再說什麼……
“夫人,不要再多說了!”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魏國公夫人轉頭看著不遠處站著的一箇中年男子。
“懷遠侯倒是聰明人!”
她冷笑道。
緊接著她手捧鐵券轉身回府,然後魏國公府的大門隨即關閉。
“懷遠侯。”
楊慶拱手對那男子說道。
“忠勇侯看到老夫是否有些失望?”
常延齡說道。
他是常遇春後代,常遇春的鄂國公沒有被繼承,但兩個兒子分別封鄭國公和開國公,一個因罪被削爵一個是建文帝一黨同樣被削爵,直到嘉靖時候才重新得到懷遠侯的爵位。常延齡是原本歷史上南京勳貴中唯一一個沒有降清的,他在南京淪陷後帶著夫人和女兒一家三口種菜終老。同樣他也是唯一沒有參與這場算是政變的勳貴,不過常家的族人裡面還是有參與的,那些給朱國弼開門的錦衣衛裡就有他的幾個族人。
當然,這些牽連不到他。
“也不算太失望,我對開平忠武王其實還是很敬仰的。”
楊慶很坦誠地說。
“若老夫沒猜錯,黃蜚在揚州閉門不出也是你授意的吧?”
常延齡說道。
黃蜚坐擁四萬大軍,其中還有數千跟著楊慶橫掃遼東,在塔山阻擊多爾袞的精銳,卻在柏永馥的三萬烏合之眾面前閉門固守,這明顯是不正常的,話說他可是楊慶結拜二哥,可以說是楊慶一黨裡面的核心人物。這種可以說他們一夥生死存亡的關頭如此畏縮就很難理解了,除非是故意這樣做,畢竟楊慶不走勳貴們不能動手,而楊慶必須得在江北最危急時候才能走,黃蜚若一戰擊潰柏永馥橫擊二李,那楊慶的戲也就沒法再演下去了。
對此楊慶就只能報以呵呵了。
“忠勇侯好算計啊,不,應該說他們太蠢了!”
常延齡感慨一聲。
然後他就那麼轉過身帶著無盡的悲涼走了,那孤獨的腳步聲在石板的長街回『蕩』,就像是南京勳貴時代落幕的悲歌,那蕭索的背影恍如曾經那些幾百年世家繁華的墓碑……
“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
楊慶那抽風一樣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