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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先不說皇上回來能不能聽他們的,聽他們的又能不能鬥過楊慶,就算能鬥過楊慶,難道那皇帝還能不收咱們的稅把皇莊解散了?吃到嘴裡的肉誰會吐出來?要說這稅可是先帝要收的,這皇莊也是先帝開始搞,查咱們的地也是先帝開始查,這可都不是楊慶最先搞起來的。說到底誰當皇帝都得盯著咱們的銀子,那楊慶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那皇上就算回來要一統江山還是得從咱們手裡摳錢養軍。
皇帝?
皇帝就是什麼好東西了?
楊慶是虎狼,那皇帝就不是虎狼了?”
報館主筆方大猷憤憤不平地說道。
這家報館說白了就是浙江幾個主要書院的掌院負責在士紳間籌款,然後在南京開辦了專門為浙江士紳發聲的。至於方大猷原本是北直隸一個兵備道,李自成進攻北京時候南逃,但他是在李自成攻入北京前就逃的,自然不會得到崇禎好臉『色』,一直閒置在湖州老家。然後這次被桑梓請出來發揮餘熱,就這樣原本歷史上的咱大清山東巡撫,著名畫家變成了大明第一代報人。
“允升公所言極是,自太祖廢宰相之後,大明曆代幾個明君?又出了多少『奸』佞?可以說無論哪一朝都是閹黨與佞臣得勢,豈獨一個楊慶?說到底就是這君權太強沒了制衡,這一點不變一個權『奸』也好皇帝也罷又有何區別?不過都是民賊,都是天下之大害而已!”
『毛』奇齡在一旁說道。
“可此時說這些又有何用?咱們縱有如櫞之筆,終歸敵不過火槍。”
張履祥說道。
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他這話讓場面有些尷尬,畢竟他們都只不過些嘴炮,東林群賢至少還有權力,還掌握六部,還能號令各地文官,但他們就只有筆和嘴了,東林群賢都鬥不過楊慶,那他們就更鬥不過了。
“錯,我們有民心!”
『毛』奇齡說道。
“對,我們有民心,我們身後有千萬江浙百姓,只要我們能夠喚醒這千萬百姓,火槍又何足懼!”
比他年紀還小的呂留良拍案而起說道。
突然間一個僕人撞開了門。
“老爺,快走,懷遠侯帶著家奴來報館說要為國除『奸』了!”
他焦急地朝黃宗羲喊道。
後者愕然。
幾乎就在同時,外面人聲鼎沸甚至就連馬蹄聲都傳來,『毛』奇齡離視窗最近,他急忙開啟窗子向外望去,就看見一身山文寶甲的懷遠侯騎著駿馬拎著寶劍,帶著一水大棒子的家奴已經快要到樓下了。
就在同時常延齡的家奴也看到了他。
“在上面!”
那家奴喊道。
“快圍起來,別讓這些『亂』臣賊子跑了,今天老夫要替先帝清理這些妖言『惑』眾的狗東西!”
常延齡舉起寶劍喊道。
那些家奴迅速上前。
而『毛』奇齡也關上窗子,話說這時候也顧不上別的了,跟這種粗坯講不清道理,為了避免被大棒暴打,還是趕緊跑路要緊。好在他們這間報館就是浙江會館的產業,後門就是會館裡面,不過樓梯不能走,這時候已經傳來下面夥計的驚恐尖叫和打砸聲。
“快,跳出去!”
呂留良開啟後面的窗子喊道。
『毛』奇齡第一個翻出去,這小樓又不是很高,雙手攀著窗子放手落下去就行,他們又不是七老八十,『毛』奇齡第一個跳下去,緊接著黃宗羲也跟著下去。張履祥第三個,他還沒鬆手伴著一連串腳步聲常延齡就在樓梯口冒出來,呂留良一推張履祥,張履祥驚叫著落下,方大猷也想跑,被一個反應快的常家家奴一把抓住。呂留良到底是年輕,猛得推開過去抓他的家奴翻身從視窗跳了出去,不過緊接著下面傳來他的慘叫。
常延齡一下子撲到視窗,正看見呂留良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裡跑。
而浙江會館的人已經迎出來。
“便宜了這些狗東西!”
常延齡恨恨地說。
“懷遠侯,你這是要做甚?”
他身後被抓住的方大猷義正言辭地喝道。
“把他拖出去!”
常延齡揮手說道。
“懷遠侯,你聚眾打砸私刑報復無辜我大明國法何在?”
方大猷掙扎著喊道。
“國法?老夫就讓你看看國法!”
常延齡抬腳在他背後一踹,方大猷尖叫一聲,緊接著從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