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又不是傻子,說到底他們目前的處境,就是和朝廷不同的制度造成,並不是說漲點工錢就能解決的,就漲那半成工錢,只要制度沒有改變,回頭工廠主隨便找點藉口又扣回去了。而根源一是以土地選鄉賢組成諮議局,而不是朝廷那樣抽籤組四民大會,二是桂藩境內沒有皇莊,土地全在地主手中,他們可以玩蠶吃人不準農民種糧食,不但要低價賣給他們蠶繭還要高價買他們的糧食。三是官府只為地主工廠主服務,那些當官的本來就是後者任命,當然也只聽這些人的。
這些東西不改變,給他們點好處毫無意義。
“胡鬧,簡直是胡鬧!”
何吾騶痛心疾首地說道。
說著他又咳嗽一陣,甚至都氣得說不出話了。
“簡直是胡鬧,看你們把何公起的,桂藩乃是桂王的封地,這種國家大事,豈是你們這些草民能參與的!”
何舉人替他喝道。
“怎麼不能?女皇陛下還是四民大會選的呢!”
老吳說道。
“對,我們要請願!”
……
喊聲再次響起。
“你這個狗東西,平日偷奸耍滑不務正業,和一群無賴天天聚在一起吃喝嫖賭,今日在此妖言惑眾,到底是何居心?來人,先把這個狗東西拿下,送到府衙仔細審問,看看是不是外國收買的奸細!”
何舉人勃然大怒說道。
他後面兩名護衛拎著槍上前。
老吳身旁幾個不錯的朋友,立刻把他擋在後面,周圍工人群情激憤地湧向前……
“你們都想幹什麼?不要給你們臉不要臉,老爺我和你們好好商量都商量不通,那你們是想造反嗎?再不散開把你們都抓進大牢,你們都長本事了,需知這廣州還是桂王的,你們身為桂王之臣民,這就是造反!你們不要以為,聽人說朝廷怎麼樣就跟著動心了,需知朝廷是朝廷,桂藩是桂藩,既然在桂藩的地上,就得按照咱們桂藩的規矩。衛兵,準備開槍,我就不信你們的骨頭硬過槍子!”
何舉人喝道。
“這是大明的廣州,桂王也是女皇陛下之臣,我看是你們想造反吧?”
老吳走出人群喊道。
“兄弟們,別怕他們,咱們就向前走,咱們走在大明的土地上,咱們去向大明皇帝請願,誰也沒資格阻擋咱們,誰阻擋就是造女皇陛下反,護國公的大軍會收拾他們的!”
他振臂高喊。
而就在此時,何舉人後面大隊騎兵趕到,都是穿半身甲,騎著印度馬的精銳,很顯然護衛軍開始入城。
何吾騶毫不猶豫地轉身自己上了馬車,這時候工人也開始向前,原本去抓老吳的兩名士兵急忙退回,而那些舉槍的步兵開始瞄準。剛剛趕到的一名將領在何吾騶的馬車旁停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何吾騶手向下一切。
他可是當過首輔的,根本不可能在乎幾條人命,之所以跟工人扯這麼多,只是因為騎兵沒趕到,單純那幾個步兵阻擋不了工人。
現在騎兵到了他還管什麼?
這種事情必須強硬鎮壓,打死幾十幾百個刁民算什麼,曾經的大學士代理首輔,禮部尚書,根本就不會把這些刁民的命當回事。相反這些工人的思想已經很危險,不把他們這股妖風鎮壓下去,以後發展起來就更沒法收拾。楊慶不想真得武力進攻,這一點廣州鄉賢們很清楚,但如果這些工人真得天天鬧事,先把廣州給搞亂了那楊慶就不會錯過機會了
必須以雷霆之勢,把這些工人的氣焰打下去。
那將領沒有再多說,他們都是僱傭軍性質,在聽話方面沒問題,他緊接著帶領騎兵催馬向前,而何吾騶的馬車則向後離開,其他那些跟隨而來的鄉賢同樣離開,現場只留下何舉人和那些士兵,很快板甲騎兵就在大街列陣,一支支長矛端起。
“再不停下開槍了!”
何舉人喝道。
“咱們不怕他們!”
老吳在人群前面喊道。
他和兩旁同伴挽起手臂,其他那些工人也挽起手臂,踏著緩慢而又堅定的步伐逼近士兵的刺刀線。
“這狗東西簡直不知死活!”
何舉人一臉怒色的拿過手下遞上的燧發短槍罵道。
緊接著他瞄準老吳扣動扳機。
槍聲驀然響起,伴隨火焰飛出的子彈,瞬間打在老吳胸前,他在子彈衝擊中立刻向後倒下,也就是在同時伴隨槍聲那些士兵紛紛扣動扳機。橫在大街上的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