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江後的楊慶立刻拋下近衛第一軍沿國道狂奔向前,以不斷換馬的方式三天抵達陳州。
第十軍統制曾英把他接入城。
曾英是福建人,崇禎南渡前就隨其在四川做官的父親移居成都,之後張獻忠入川,他跟隨四川巡撫陳士奇與張獻忠交戰,算得上是川軍裡面最能打的幾個之一。之後和馬乾,楊展等不願意留在張獻忠手下的四川官員將領一樣率部撤出,並且被楊慶重新整編升遷至統制。
原本歷史上張獻忠死後,孫可望等大西軍南下,他率領明軍在佛圖關迎戰,中箭墜江而死。
這時候清軍已經在儀封渡河。
代善的兒子,也就是剛剛丟失的康親王他爹滿達海,率領三千蒙古騎兵和一萬八旗神軍,乘著黃河上的堅冰渡河,在兩岸同時修築堡壘並伐木造浮橋,不過沒有繼續深入,只是確保這個渡河點。
明軍也沒出擊。
沿黃河的所有皇莊民兵統統都撤進了歸德和重建的開封城。
後者甚至以稜堡來修築。
不過規模比過去的開封城要小了很多,畢竟人口也少得多,明軍在這一帶真正的要塞就歸德,開封,鄭州和北岸的衛輝,沁陽,核心依舊是鄭州,那裡是一個真正的要塞群。這五個要塞容納了這片戰場上四萬五千駐軍,十萬民兵極其二十多萬家屬,原本外圍那些皇莊塢堡全遺棄。
而且外面也已經堅壁清野。
本來也沒東西可掠奪,無非就是些還沒返青的麥苗,最多被蒙古騎兵的馬啃了,甚至都不影響開春後重新生長,但掠奪不到糧食的清軍,就只能辛辛苦苦從開州也就是濮陽往前線運輸了。
在這寒冬中想在幾乎沒有道路的情況下,把物資從濮陽運到蘭考可不容易,尤其是當地漢人民夫消極怠工甚至逃跑的情況下。這個問題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說白了北方百姓就等明軍北伐了,就連一些地方豪強都對咱大清失去了信心。清軍真正能依賴的只有神民,為了支援咱大清討伐暴明,一些神軍家屬都在長老們帶領下參加了運輸。那些女人和小孩推著獨輪車頂著風雪,在茫茫荒野上掙扎向前的場景也的確令人唏噓,為了咱大清,神軍們可以說全力以赴。
男人當戰,女人當運!
不成功便成仁,神靈與大清同在……
只是他們的敵人都在城裡面吃著鯨肉罐頭烤火呢!
護國公命令禁止出擊。
這大冷天沒必要出去折騰!
實際上明軍扛寒能力和清軍相比還是差了不少,這一點是事實必須得承認,畢竟這些明軍絕大多數都是從南方來的,他們還不如那些民兵適應冬天的寒冷。
既然這樣……
那就繼續吃肉烤火吧!
反正最多再有倆月就可以恢復通航,而倆月時間完全不足以讓他們吃完這些要塞裡的儲備。
敞開了吃肉喝酒就行。
可憐的清軍在寒冬的帳篷裡吹著夾雜雪花的寒風,吃著他們老婆孩子輾轉數百里送來的硬餅子,他們的敵人在燒著煤炭的暖爐旁喝酒吃肉啊!
真悲哀!
“護國公,末將有些奇怪,建奴至今也沒真正進攻,無論是渡河的這些還是北岸的都沒進攻。儀封的渡河也不正常,他們最合理的是在鄭州和開封之間渡河,迅速完成對鄭州和開封的包圍,然後修建浮橋準備下一步的長期進攻。但跑到儀封渡河就很莫名其妙了,而且河北多鐸的主力也僅僅是推進到戰區,至今距離衛輝還有五十里,只有他們的騎兵,尤其是蒙古騎兵在四處遊蕩,試圖從咱們遺棄的皇莊找些殘留的補給。”
曾英說道。
“不只是如此,今天一隊蒙古騎兵還跑到了咱們這裡,不過咱們的騎兵出擊後,他們立刻就逃跑了,根本就沒有任何交戰。”
旁邊騎兵旅指揮使李佔春說道。
他是曾英的乾兒子,和於大海算是曾英的左膀右臂,原本歷史上在曾英死後接管其部,但依然敗給了孫可望,之後逃亡隱居,清軍派人勸降他拒絕後被殺。
“這就很有趣了!”
楊慶饒有興趣地說道。
很顯然多爾袞並不放心,害怕被李自成擺一道,楊慶覺得李自成主動跳出來很不正常,多爾袞當然不可能沒有這種覺悟,李自成和他才是真正有仇,但和楊慶沒有仇。如果李自成用心險惡,虛晃一槍,引誘他主動進攻,然後自己在一邊坐山觀虎鬥等著明軍暴打他呢?反正李自成只是說要問罪南都,但順軍至今沒出境,萬一這邊多爾袞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