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修鐵路一樣。
楊慶一聲令下的號召,南京周圍無數青壯立刻齊上,甚至都不要任何報酬,八個月一條四十多里長的鐵路就從無到有建設起來。期間甚至每天都有大量工人在散工後,不顧一天工作的疲勞,跑到工地自願為護國公的號召貢獻力量。狂熱的偶像崇拜本身沒錯,只看如何引導,用在何處,只要用在合適的地方,這種崇拜就能發揮巨大的力量。
在完全不需要理由的歡呼中,護國公繼續向前,走向四民大會堂的正門。
而常設代表們都在等他。
最前面的王夫之眼神複雜地看著他的走近。
終究還是要面對這一天了。
楊慶籌劃這個公田法又不是一天了,事實上高層幾乎都知道,而且也都知道無法阻擋,所以這些年那些楊慶的親信一直在不斷出售土地,向朝廷出售土地。然後用出售土地的收入投入工商業,再加上這一次股市的動盪,這些傢伙都抽身了,都可以冷眼旁觀了,朝廷是不會有人站出來阻擊楊慶了。事實上楊慶就是以內閣名義提出這份提案的,或者說以戶部提出方案,內閣會議同意,交四民大會投票的新土地法的形式。
於是四民大會就被推到了阻擊的第一線……
內閣未必不是故意的。
畢竟內閣那些傢伙同樣不喜歡這份公田法,只是他們不敢阻擋,所以乾脆推給四民大會,但四民大會是沒有人可推的。
只能直面楊慶。
“諸位,”
他頭也不回地說:“你們是否已準備好?”
他身後的四民代表一片畏縮。
很顯然他們還沒準備好。
話說這是和護國公做對啊,這是想想就令人心驚膽戰的,近十年來所有敢和護國公做對的,可統統都淪為了失敗者。
“諸位,我們無需害怕,我們的權力是人民賦予的,縱然護國公也不能違背民意,若我們堅守底線,護國公又能奈我們何?我們不是私通外國做漢奸,我們的職責就是監督朝廷的施政,若我們認為護國公所為不妥自然有權阻擋。護國公此舉乃是致亂之源,我們斷不能同意,此乃政見之爭所為者天下百姓!”
一個士子代表鼓舞士氣。
“對,咱們又不是造反,四民大會職責所在,護國公又能如何?”
“四民大會只設正為今日!”
……
那些士子代表紛紛鼓動。
他們當然別無選擇,但凡士子都是有大量土地的,除了江浙部分轉變為資本家的,絕大多數都還是靠土地聚斂財富,尤其是這些年工業發展帶來的原料緊缺,讓地主們坐享絲毫不比新興資本家遜色的財富。現在楊慶要對他們動手,要掘他們根,那完全忍無可忍,無論如何也都要為自己的根基戰鬥到底。
但光士子代表是不夠的。
畢竟他們只佔四分之一,所以必須鼓動更多人支援。
效果還是有的。
那些常設代表們至少不戰戰兢兢了。
說到底楊慶不是太祖,他不會動不動就株連九族的,在政見之爭上他還是很好說話的。而四民大會的職責就是審議內閣提出的法案,對內閣的施政進行監督,作為四民代表有這個權力,就算否決公田法,也只是行使自己權力。
楊慶也不可能為此做什麼。
這是規則。
而且還是他制定的規則。
他還不至於不遵守自己制定的規則打自己臉。
王夫之嘆了口氣,然後帶著笑容走向楊慶……
“護國公!”
他拱手說道。
“王代表,諸位代表,鄙人代表內閣向四民大會正式遞交大明土地法草案,請四民大會審議透過。”
楊慶一臉莊嚴地說道。
說完他將手中的那個土地法小冊子雙手奉上。
王夫之雙手接過。
然後他又轉交給了另一名代表。
“護國公,我們會對這份草案進審議,但茲事體大,需仔細斟酌,表決之期尚需時日,期間還需請護國公及內閣諸位解釋疑惑,亦需邀請民間賢達共同商議。”
他接著對楊慶說道。
“那我敬候佳音。”
楊慶說道。
他就是來遞這個小冊子,他也沒想過今天就表決,事實上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場長期的鬥爭,但無論如何是不會超過年底的。因為此時各地的四民代表抽籤已經開始了,年底之前新一屆四民大會全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