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的確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佃戶。
可他在南京五年了。
他都能靠自己的本事爭到常設代表了,這代表著他足夠聰明,一個聰明人默默學習了五年,話說這時候就是放他出去當縣令,管好一個縣都毫無難度。
“二位,都是一家人,就不要為這種小事爭吵了,既然徐兄弟是個爽快人,那咱們也就直說了,護國公分給佃戶多少地,這個跟你也沒什麼關係,你最多分到你那份,每口人那麼兩三畝地。可你手中有權,四民大會常設委員會有你一票,兩百九十九名常設代表有你一份,國家大事有可能因你的一張票而改變,你有這樣的權力,卻要這麼一點地,這未免就有些太不明智了吧?
你可以得到更多。
你可以得到幾萬畝地而不是幾十畝地。
半年後公田法透過你回家無非還是個農民,最多有些補貼,你還得帶著一家人種田過日子。可如果你能投一張反對票,讓公田法無法透過,那麼我們可以給你一萬畝水田,你可以和我們一樣做地主,甚至你還可以做族長。那麼何樂而不為呢,你想投什麼票是你的權力,你就是投反對票,護國公也不可能把你怎麼樣,那麼你為何不投這張反對票呢?”
曹溶趕緊說道。
“然後呢?”
徐四冷笑道。
“然後我被錦衣衛逮捕,你們繼續逍遙快活?”
他緊接著說。
“你多慮了,我們既然想給你,當然會想辦法避開錦衣衛,至少不會給他們把柄,比如說徐公年老,不勝族長之任,在宗祠召集宗族公推你做族長,徐公以宗族攤派名義送給族長一萬畝地。”
曹溶說道。
這種操作方法也是無奈之舉。
畢竟徐四家誰都知道就是一個佃戶而已,不可能有錢買一萬畝地,周昌雖然是貨郎,但這五年靠著在南都的訊息靈通,其實已經發展成一個身價不菲的商人。他拿銀子買地是有一定合理性的,但徐四買一萬畝水田這就誇張了,而推選他做族長,然後族人贈送土地是合理的。畢竟他也是做過四民代表的,而且卸任後還有對地方的監督權,這樣的人當然最適合做族長了。
“你們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徐四感慨道。
“徐兄弟,有權不用,過期可就作廢了!”
曹溶笑著說道。
老鄉賢雖然臉色還沒變回來,但也略微點了點頭。
“對,有權不用,的確是過期作廢,作為四民代表,我可是有很多權力的,比如說我可以不需要預約直接去覲見女皇陛下,不需要走程式直接向都御史檢舉,比如說直接去見大理寺卿,史公無論在幹什麼,都必須立刻接見我,你們看,我真得有很多的權力!”
徐四突然笑著站起身說道。
然後他在曹溶二人愕然的目光中大笑著向外走去。
“徐兄弟,十萬畝!”
曹溶不顧一切地撲向他尖叫著。
徐四猛然轉身,抬腳踹在了他的胸前,然後在曹溶的慘叫中,笑著看了看已經傻了的太叔公。
“太叔公,我這算不算大義滅親?”
他說道。
說完再次轉身走向門外。
“快,攔住他!”
地上的曹溶驟然尖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