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
“饒命啊,咱們都是鄉親啊!”
劉尚書尖叫著。
他就是本地土著,順天府宛平人。
“瑪的,你禍害我們時候怎麼不說鄉親了!”
一個義勇鄙夷地說。
緊接著他一腳踢在劉餘佑臉上。
然後無數大腳踢落,劉尚書慘叫著轉眼就滿臉是血了,與此同時更多義勇從他們兩旁湧過,那些家奴抱頭在牆根蹲下,而那些女人則尖叫著從楊慶身旁跑過。但緊接著那些義勇就像餓虎撲食般,把她們一個個撲倒在地,然後在她們尖叫中各自扛走。
可憐這些琴棋書畫的貴婦人嬌小姐們,就這樣落入這些野蠻的粗坯之手,成為他們生兒育女的工具。
扼腕嘆息啊!
“花飛花謝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楊慶嘆息一聲。
他身旁一個被扛走的少女,在那個野蠻男人的肩頭,流著梨花帶雨般的淚水,用希冀的目光看著他,然後他就像個裝逼犯一樣撿起地上掉落的摺扇,穿著他那身恍如犀利哥的破棉甲,開啟摺扇轉過身……
“花飛花謝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他的歌聲就那麼遠去了。
那少女的哭聲同樣在漸漸遠去……
而就在此時大明門。
“敲下來!”
李自成的固原節度使武大定,端坐在馬背上,用馬鞭指著城門洞上方說道。
兩張梯子立刻就豎在了他前方。
而梯子上很快爬上兩名士兵,拿著錘子開始砸那個剛剛裝上去不到七年的匾額,隨著他們的敲擊,這塊石頭雕刻後刷漆,再用粘合劑沾上去的匾額一塊塊碎裂墜落,上面的大清門三個字一塊塊消失,而裡面被蓋住的真正名字逐漸顯露……
大明門。
原本歷史上這一幕得到兩百多年後。
一直到北洋政府將這座城門改稱中華門時候,那些工人撤下大清門的匾額,才發現它最初的名字已經在下面壓了近三百年,不過這一次只有短短的七年。隨著兩名士兵把最後一塊石板敲下,大明門三個大字在火光中重新展現在剛剛攻克這座城門的明軍面前……
的確是明軍。
不是秦藩的藩軍。
“咱們這也算對得起先帝了!”
武大定不無感慨地對他的副將孫守法說道。
他倆不是李自成的人,武大定是賀人龍副手,賀人龍死後孫傳庭讓他統帥賀人龍餘部,孫守法是原本曹文詔部將,也是活捉高迎祥的。孫傳庭死後殘留關中的明軍基本上都在武大定部下控制固原一帶,後來都被李自成以秦王身份勸降。原本歷史上他們與關中順軍殘部聯合抗清,孫守法兵敗陣亡,武大定退入四川之後加入西南抗清一直到永曆末年才投降,他和馬寶情況差不多,都是堅持到可以說真正沒有任何希望了才投降。
這個時空他們沒背叛過崇禎。
李自成進北京的時候,武大定還在為崇禎反攻秦州,他接受李自成招降是因為崇禎的聖旨封李自成為秦王節制北方。
他沒有投降。
他是根據聖旨接受李自成指揮。
之後他一直在固原。
無論他以總兵身份還是以李自成節度使身份,他在固原都是明軍,而不是李自成的秦藩軍隊,後者是指那些常備軍,但李自成封的那些節度使理論上都是明軍,歸屬秦王指揮的明軍。李自成進北京時候,隴右和河西走廊依然屬於大明,他收服這些地方就是以這種方式,同樣那些無力與之對抗的地方官員尤其是陝西行都司的將領們,也順水推舟接受他的統轄併成為節度使。
所以武大定依然有資格說這話。
“開門,請秦王入宮為宗廟掃清胡塵以告慰先帝!”
他緊接著說道。
說完他轉頭看著身後。
李自成就在後面不遠處,坐在馬車上靜靜看著被烈火映紅的天空,炮彈的爆炸聲,密集的槍聲,隱約的喊殺聲包裹著這裡詭異的寧靜。而在李自成的馬車四周,那些列陣的順軍騎兵馬蹄下,是無數八旗軍的死屍,流淌鮮血在地面上反射著火焰的紅光,讓這輛馬車就彷彿浮在一片屍山血海之上。
就在同時孫守法催馬上前,用手中一對鐵鞭猛然頂在了城門上。
然後這個臨死前還用鐵鞭格殺數十名清軍的猛將雙臂同時用力,已經被從裡面取下門栓的城門,隨著他的鐵鞭向前緩緩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