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主城門的防禦,但緊接著一張張梯子就搭上甕城,那些迫不及待的義勇們滿臉堆笑地扶著梯子,很快第一批到達的順軍開始爬梯子。這幅恍如時空錯亂的經典畫面,宣告了北都內城的全面攻破,就在同時城北的德勝門水關同樣被順軍炸開。
緊接著正陽門城樓上就燃起了熊熊烈焰,守衛主城牆的清軍面對源源不斷衝上的順軍和義勇,最終選擇了棄城而逃。
正陽門開啟。
黨守素一馬當先衝了進去。
但就在衝出的瞬間,對面大明門上一枚炮彈呼嘯而至,撞擊他前方路面後彈起,帶著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撞在他的胸前,黨守素的半邊身子立刻化作噴射的血霧。
後面的高一功驚叫一聲。
“殺,打進皇城,雞犬不留!”
被老兄弟陣亡一幕刺激的他拔出刀怒吼道。
而在他頭頂的城牆上,楊慶滿意地緬懷著又一個老熟人的逝去,然後緊接著在面前一門剛剛調過頭的大炮上點燃火繩。炮口火焰驟然噴出,十幾斤重的炮彈呼嘯著劃破空氣,一下子打在那門剛剛打死黨守素的大炮旁邊,被擊碎的箭垛化作無數碎磚橫掃這門大炮周圍的清軍。
“把炮口抬高點,咱們給多爾袞打個招呼!”
楊慶亢奮地喊道。
他旁邊已經被他神勇收服的義勇們歡樂地調整炮口,然後匆忙完成了裝彈的程式,昂起到極限的炮口直接對準了遠處的皇宮,在身旁恍如義和團神功護體的歡樂叫好聲中,楊慶再次點燃火繩,這門紅夷大炮瞬間噴出了火焰……
“攝政王!”
寧完我小心翼翼地說道。
多爾袞依舊坐在他的寶座上閉著眼恍如泥塑。
“攝政王,依奴才之見,咱們還是突圍為上策,如今巴牙喇纛兵還有近兩千,皇城內馬匹足夠,安定門也在咱們手中,賊軍在城北者惟劉體純部萬餘人。兩千巴牙喇纛護衛攝政王足以突圍,無論去宣府還是薊州都可暫時休整一番,更何況博洛大軍尚在通州,召其相會足以自保,就算等不到豫王回來,也可出關返回盛京!”
寧完我繼續說道。
事實上他這純屬自欺欺人,別說能不能衝出去,就算衝出去又能逃得過順軍騎兵追殺嗎?
可不跑又能怎麼?
就在這裡繼續等死嗎?
多鐸肯定沒指望,這一點他們心裡都明白,只是不願意承認,話說多鐸對面可是十幾萬明軍,撤退還得問問人家答應不答應。更何況側翼還有姜鑲,到這時候了姜鑲還能保持對大清的忠心那就是笑話了,若姜鑲出太行橫斷邯鄲,那多鐸就是被明軍合圍的結果了。
“回盛京?盛京還有我的位置嗎?”
多爾袞幽幽地說。
的確,他回不去盛京了。
他把大清的國運都敗在關內,回去之後盛京的那些王公們能饒了他才怪呢!這些年他在燕京當事實上的皇帝,和瀋陽的濟爾哈朗從某種意義上說已經分裂。後者和從朝鮮撤回的豪格控制瀋陽朝政,帶著總共不足五萬旗人留守,事實上等於被遺棄,八旗主力全部在關內享福。如果這時候他以失敗者姿態回去,結果肯定被這倆弄死,如果沒有多鐸的大軍,僅僅博洛所部一起回去毫無意義,只要濟爾哈朗開價足夠,博洛和那些將領會毫不猶豫地賣他。
他回去逃不了一死。
再說回去又能如何?就目前關外那點八旗,加起來湊不出能抵擋明軍一個軍的兵力,可以說完全就是任由楊慶宰割。那麼他回去的結果無非就是等著明軍打下瀋陽,然後當喪家犬繼續逃亡,一直逃亡到深山老林裡苟延殘喘。難道他的未來就像他爹從深山老林走出一樣,再回到那寒冷飢餓的深山老林當野人?
去爬冰臥雪?
去裹著臭烘烘的獸皮與野獸相伴?
那樣生不如死啊!
這些年都已經習慣了每天洗澡都撒花瓣的攝政王,想想那樣的生活就不寒而慄,他趕緊端起面前的貢茶喝了一口。
“本王不會走的,本王就是死也要死在這座皇宮裡!”
他幽幽地說道。
就在這時候,頭頂驟然間刺耳的呼嘯傳來,下一刻伴著向下噴射的瓦片和碎木,一枚炮彈擊穿屋頂,一下子打在他不遠處,撞擊的地面然後彈起,緊接著又撞穿窗子飛出去。
寧完我反應遲鈍般尖叫一聲撲倒在地。
多爾袞視若無睹,繼續坐在那裡端著茶杯,吹了吹水面的塵土,在屋頂那大窟窿裡透進的陽光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