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外城的貧民,他們在打進內城發財的信念驅使嚇,正扛著梯子爬這道熟悉的城牆。雖然其他方向多處被順軍突破,但留在這裡的清軍依然死守不退,畢竟他們也清楚後退的結果……
外面可都是熟人。
這些年積攢的仇怨都很清楚。
但李自成沒有在這裡停留,他的隊伍繼續向前到達正陽門前大街,然後在這裡停下來,就像當年一樣擺下桌椅,大明秦王當街而坐,親自監督對正陽門的進攻。
楊慶則感慨地看著遠處巍峨城樓。
話說這可是他在這個時空的人生起點啊!這麼多年過去,這座城樓依舊矗立,在歲月的滄桑中,俯瞰城頭變幻的旗幟。而他也已經憑藉一己之力,硬生生扭轉了歷史,改寫了古老民族的命運,今天他再次站在這座城樓前的時候,他已經沒什麼可遺憾的了,至少他已經對得起自己身體裡流淌的血脈了!
驀然間一聲巨大的爆炸。
楊慶立刻轉過頭向著西直門方向望去,在那裡一道蘑菇狀的黑雲正緩緩升起……
“殺!”
劉芳亮揮刀吼道。
在他前方是被五百多斤火藥直接炸開的城牆,儘管順軍已經登上城牆控制住了西直門,但清軍也早就堵死了這道城門。與其刨開那整個城門洞甚至堆積在甕城的亂石和泥土,還不如在城牆根挖個坑然後塞進去火藥點著呢!五百斤深入一丈,然後外面重新填死只留下一個透過毛竹管的引信的火藥,用它在封閉空間的爆炸瞬間撕碎了號稱固若金湯的北都城牆,在這城牆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爆炸激起的夯土和碎磚在半徑五十丈內恍如下了一場暴雨。
伴隨著劉芳亮的吼聲,他身後結陣的步兵洶湧而前,踏過被填平的護城河進入豁口。
裡面一片廢墟。
巨大的爆炸威力不僅僅炸開了城牆,而且把後面數十丈內的所有房屋全部夷平,那些原本躲在裡面等著伏擊順軍的清軍死屍遍佈這片廢墟。甚至還有被震成傻子的,茫然地站在廢墟間,一臉傻笑看著從塵埃和硝煙中走進這座城市的順軍。
“瑪的,建奴就這德性?”
劉芳亮無語地看著一個這樣的老傻子。
後者明顯已經奔六十了。
而且身份應該不低,身上殘破的韃版官服上,帶著一個很醒目的仙鶴補子,在那裡傻笑地看著他,帽子已經被震飛了,露出後腦勺上細細的鼠尾巴,估計被磚石砸破的腦門上還流著血,身上全是土……
“大膽,本官乃大明太子太保,兵部尚書,總督薊遼軍務,爾等何人,竟敢如此無禮!”
那傻子怒喝一聲。
好吧,這是洪承疇。
他原本負責督戰西直門,但失守後藏匿城內,原本想找機會潛逃出去的,只是沒想到劉芳亮這個老土匪居然堆炸藥,五百斤炸藥近距離爆炸的巨響,在夷平他藏身處的同時,一下子把他震成這樣了。不過同樣也把他的潛意識給震出來了,他一下子回到自己當年的記憶世界,反而忘記了自己目前的真實身份,重新代入了他的薊遼總督角色。
“瑪的,你是洪承疇,當年把我們趕進商洛山的那個洪承疇!”
劉芳亮靈機乍現般說道。
“膽大,哪裡來的賊寇,竟敢直呼老夫名諱,來人,給我拿下枷出去示眾!”
洪承疇怒喝道。
“你個狗漢奸傻了嗎?”
劉芳亮愕然道。
“漢奸?老夫為國征戰,掃清流寇上對得起皇上,下對得起百姓,爾等流寇何敢以此汙衊!簡直是喪心病狂,今日老夫落入爾等手中,要殺就殺,何須廢話,老夫大明忠臣,豈能向爾等流寇求饒!”
洪承疇怒斥道。
四周順軍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將軍,他莫不是真傻了?”
一個部下小心翼翼地對劉芳亮說道。
劉芳亮神情有些複雜地看著傲然而立的洪承疇,他已經多多少少猜出洪承疇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了。這個原本歷史上兩年前死於抗清戰場的順軍大將嘆了口氣,然後拔出短槍對著曾經的敵人開啟了龍頭。
洪承疇繼續傲然地看著他,就彷彿時間還停留在多年前,他身上穿著的也不是韃版官服,腦袋後面拖著的也不是鼠尾巴,他依然是那個被崇禎視為棟樑的薊遼總督,他沒有投降過建奴,他依然是大明的忠臣。
“就衝你當年差點滅了我們,今天我送你一程吧!”
劉芳亮說道。
洪承疇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