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坐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走來走去的。
兩個人都穿戴整齊,凌亂的床單也重新鋪好,我才開了門。
洗乾淨鍋,搭在爐臺上,搬來外面的乾柴草,我塞進灶坑,點著。這裡缺煤,做飯全用柴火。
燒水,下掛麵,打雞蛋,撒蔥花,放鹽醋,滴香油,一會兩大碗香噴噴的雞蛋麵便做好了。
這些東西全是我在山下的小商店裡買的,蔥是中午吃完飯後,學生留下來的。
我才把面端到我的飯桌兼書桌上,賀老師忽然在門外喊:“林老師,吃飯呢,我給你端了一碗菜。”
我連忙走出去說:“謝謝,你自己吃吧,我這裡還有點學生給的菜。”
他笑著說:“林老師別客氣,這都是我家地裡種的菜,我看你煙囪冒煙才過來的。這菜我炒的多,特意給你一份,你這裡缺面少油的,沒有我做飯方便。”
我感激的接過來,說:“進來一起吃吧,我下了掛麵。”
他連連擺手:“不打擾你們了。”轉身走了。
我進了屋,把菜放在桌子上,是炒茄子。
我把筷子遞給初若塵,說:“快吃吧,一會面泡了。賀老師人真好。”
他沒動筷子,我說:“是不是吃不慣這麼簡單的飯?”
他不吭聲,我把筷子塞到他手裡,說:“吃不慣也沒辦法,這裡條件太差,你勉強對付一頓,明天就下山吧。”
他一摔筷子,冷冷地看著我說:“你就這麼想趕我下山?”
我一楞,不明白他這是犯什麼病。
笑了笑,我說:“你也看到了,這裡條件確實差的很,我怕你住不習慣,沒有要趕你的意思。我還不是心疼你,你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
他哼了一聲,拿起筷子一點點往外挑蔥花。
我說:“哎呀,不好意思,你不吃蔥麼,怎麼不早告訴我一聲?”
他沒說話。
我夾了一筷子茄子到他碗裡,說:“那就吃點這個菜吧。”
他沒吭聲,沒動菜,一點點挑著麵條優雅地放進嘴裡。
我有點著迷,這個男人連吃個面都這麼好看。
我也吃了口菜,讚道:“賀老師炒得菜還滿好吃。”
得,小初同志又犯病了,碗往桌上一頓,罷吃了。
不過這回我已經明白他為什麼這樣了。
放下碗,我笑著說:“傻男人,你是不是吃醋了?我這裡的醋少的很,你可別全喝光了。”
他瞪我,我也瞪他,說:“瞎猜什麼,賀老師那是感激我才對我這麼照顧的。你呀,以前我還以為你心靜如水,是個神仙似的人物呢,沒想到你也有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慾啊。真是看走眼了。”連連搖頭,語氣惋惜至極。
我只顧吃飯,再沒理他,那些話半調侃半是真心。
他終於慢慢吃起來,再沒亂髮脾氣。
吃過飯後,我簡單收拾了一下,搬了兩把凳子,坐在外面看星星乘涼。
晚風習習吹來,帶來花草樹木的清香。身邊珠玉在側,我感覺生活真是愜意。
他在我旁邊坐了一會,就搬凳子坐到我後面,把我摟進他懷裡。
我笑了:“想明白了?”
他悶悶地說:“如果我不來找你,你和他孤男寡女的在這山上,萬一日久生情了怎麼辦?”
我氣笑了:“胡說八道什麼!你呀,這麼個高雅不俗的人,怎麼也有這麼低階庸俗的想法?”
他咬著我耳朵說:“我其實是個很一般的男人。那會知道你有可能不在這個世上,除了絕望,我感覺最後悔的事就是沒和你親口說句我愛你。”
我轉過身來吻了一下他,說:“那會知道自己倖免於難,我除了心有餘悸,感覺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親口問過你,你到底愛不愛我。”
他呵呵笑著,親暱的吻著我:“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男人在乎自己的感受,女人在乎男人的感受。你現在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感情了吧?”
我笑著回吻他:“你以前總是象朋友一樣的親我臉,我以為你要麼不喜歡我,要麼就是那方面不行。”
他恨恨地咬我一口:“壞丫頭,我一直用毅力強壓著自己,你不知道我忍的有多難受,你居然敢懷疑我。看我給你點厲害瞧瞧。”
於是兩個人又熱情洋溢地糾纏起來,差點擦槍走火。
終於分開後,我們都平息了好一會激動的情緒。
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