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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窸窸窣窣的落葉踏碎,初春之時,四下裡俱是一片青翠。

天山的春天似乎比他處來的早,逝的也快。而據說冬天卻是極冗長的,周邊俱都掩蓋在茫茫白雪之中,死寂整整漫過數月之久。

此間,秦霜和著步驚雲走在前面,後面的幾位被勒令遠遠跟在後面,幾個都是滿臉的不樂意,若就是看步驚雲不舒服,打心眼裡覺得彆扭,而他們少爺似乎就沒有這種情緒。

想也是他們少爺性子太好了,或是,他們少爺懶得對不相干的人表露情緒。各自幾個無聊,打發時間思量著也就說開了,討論他們少爺面對誰能有情緒,一致認為幫主首選。少爺一見著幫主,那就是下意識的變弱,似乎情不自禁的膽怯。再一想,就發現沒人了,少爺瞧著對著誰都是淡淡的柔柔的一個麵皮的態度。

說到此,一直沉默的雪暗天倒是擺擺手,只很難得笑道:“那倒不一定,我今天就遇著一位讓咱們少爺一眼瞧著就樂呵的。”

“誰?”後面兩個扒拉上來,很是好奇。

“一個孩子。”

說著一個孩子,就不再說話了,任其他兩個怎麼問,他也啞巴似的,就是出神的看著前面的兩人,心道,這個步驚雲想也不簡單。少爺雖然面上不親厚他,但心裡遷就的極,越是遷就,就越是排斥。他了解秦霜,秦霜不是個隨便能對人起防範之心的人,也不會對人產生那種既意識裡靠近又想著疏遠的糾結情緒。

尤其是他看著步驚雲的神情裡,瞬間便失了本應該持有的淡定坦然,彷彿鬱結心腸般愁苦。

灌木叢中,是一條幽長的羊腸小道,兩側樹木高大似要入雲。柔和的夕陽透著翠葉縫隙照耀進來,灑在滿地暖黃色,映照得少年蒼白秀氣的側臉格外的溫暖,削尖的臉型映著夕陽的光亮鑲入碧翠的叢林中,說不出的感覺。

他細長的眉眼一直不得舒展,若愁腸百結縈繞回旋,淡色的唇微微開合著,思量了很久,即到了要說什麼,看著步驚雲瞪大的眸子,卻又無聲嚥下了。

步驚雲比他矮一截,站在他的右側,順著自己的角度,那個人的眉眼格外的閃耀,似要迷了自己的眼,迫得他不得不眯起眼才能看的清楚。

雪白的身影,墨染的清亮眸子,散落垂肩的青絲柔發,腳步輕悠悠的踏若無聲,猶若水墨畫一般的淡雅無物,又若當真從畫中來。周身佈滿著一種難以親近的悠遠疏離之感,近不得,離不捨。他宛如一朵出汙泥而不染的白蓮,幽香四溢,輕漫出塵,不傲自孤。

而自己卻像極了白蓮之下的汙泥,渾濁不堪,是要終其一生都被那人踐踏在腳下,盯著少年的男孩念及此,木然的回過視線,不願再去看上一眼,小小的手掌捏的死緊。

若是心有不甘的瞪大血紅眸子,咬得牙咯吱的響,只心道,終有那麼一天,他卻要把這個人壓在身下,為自己所服。

他孤自想著自己很少會產生的那樣強烈的念頭。

這時,便又到了一層關卡,兩旁的守衛站的筆直,對著秦霜恭敬的行禮,又斜眼瞧了瞧他身邊紅衣的男孩。

秦霜點點頭,收起腰牌,即塞到了腰間,又轉身彎腰給了步驚雲別在腰間,只輕聲道,“有了這個,以後你便能自由出入。”

步驚雲低著頭,看著彎腰在自己腰間擺弄的人,低眉垂首的溫順姿勢,輕柔的動作,還有鼻尖撲過來的淡淡清香。他只需瞄了一眼,便霎時皺眉,別過視線,不願再看,更在喉嚨間冷淡的恩了一聲。

這天下會山麓直上一路有層層關卡,若沒有人帶領或是腰牌,是不得隨意進入的,就是要進,也須得有人先去通傳。他們已經走過了許多關卡。此時,站著的地方算是外門最後一道關卡。

步驚雲抬頭,眼觀之上便是直通天山之巔,高聳入雲的萬級天梯,讓他一瞬間便覺得自身的渺小。

秦霜說天下會每隔千級階梯,便會瞧見守衛。

他也沒急著上去,就是把步驚雲拉到一邊,再次把自己的話簡單說了一遍。

主要是提醒他要怎麼和雄霸接觸,“師傅為人面上雖然霸道善於猜忌,但實則心底只是覺得高處不勝寒,最是渴望忠心之人,你若真心待他,他定然也會十倍真心對你。”

秦霜說著,步驚雲卻只擰著眉,死死的盯著他,小臉上滿是倔強和不滿,“你怕我觸怒了他?”

秦霜瞧著他的態度,也是暗暗嘆氣,拉著他便道:“不管如何,你面上也需表現的順從些,他並不喜歡難以馴服之人。”

正說著,卻見一乘八人抬著的大轎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