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景家的人長個都早,看上去比同齡人都高一些,景鈺也足歲十二,虛歲十四了,按說早已經是個大人了,可他自小頑皮,一直被皇后當孩子寵到這麼大,昨天還是一團孩子氣,今天就成了小大人,這種突然的轉變,令景宏有些接受不了,覺得景鈺是不是在錢家受了什麼刺激。
“你說世子給王妃買的頭飾,昨天被他送給了錢小姐?”景宏聽到侍衛的報告,心裡有些憤恨,他原來還以為這錢家都還是好的,誰知道竟然起來攀龍附鳳的主意,他家女兒還那麼小,就魅惑景鈺私定終身?
侍衛聽到景宏語氣裡的冰冷,不敢抬頭,老實的彙報:“世子不讓屬下跟著去後院,等他出來走的時候,屬下就見到錢小姐頭上戴了世子給王妃買的玉蓮花,具體的,屬下不知。”
景宏知道再也問不出多的來,揮手讓侍衛退下,“去請世子過來,”景宏打算找景鈺談談,這個兒子他很少管教,景宏也摸不清他的心思,表面看著憨傻呆楞,其實心比誰都靈透,有些事情自己在這裡瞎猜,真不如當面問他一問。
因為太子坐鎮東宮,上面又有皇帝壓制,有許多事情都不好去辦,景宏替哥哥出力,儘量攬差事上身。他是嫡出皇子,岳家也是名門大戶,只要想辦事,就算是那些庶出的哥哥們也不敢明著給他使絆子,自然是政績斐然,因為辦差,他離京的時候也多。
頭些年還好,父皇和皇兄對他辦差全力支援,可是隨著景鈺漸漸長大,景宏發現,父皇再給他的差事,也都是些勞心勞力不出好的,換而言之,就是重要且機密的少了許多,就連皇兄對他的態度也有些淡,往日的訴苦安慰,成了一種敷衍。景宏身在皇家,身心都比較敏感,自然發現了父皇和皇兄態度改變的奧秘,知道自己如今風頭太盛,犯了皇家的忌諱,慢慢的在辦差中督促的也不是那麼緊了。
他轉而把精力投入到自己家,王妃的身體時好時壞,景鈺的年紀也大了,該到了相看世子妃的年紀。
他也動了把景鈺接回府的念頭,可能景鈺從小跟著皇后長大,她有些不捨,那次景宏跟皇后提起景鈺出宮,預備婚娶的時候,皇后的情緒有些不高,雖然沒有拒絕,卻也沒有給出景鈺具體出宮的時間。景宏只以為母后不捨景鈺,自然沒有多想,只把心思用在王妃身上,督促太醫調理王妃的身體,可能是心情好的原因,王妃的身體漸漸的有了起色,讓景宏的心放下了幾分。
不曾想,景鈺就私自出宮,離開了京城。
景宏有些不解,可也來不及思索,就奉旨出京尋兒子,再見景鈺的時候,除了有些偷跑膽怯的樣子,也沒有發現他有別的不同,直到遇見錢夫人,竟然又恢復了小時候纏人的樣子,景宏覺得,景鈺還是沒長大的孩子,也沒有多想。
昨天原本是答應了景鈺去錢家的,臨時有事,打算改了日子,幸虧景宏想要突然上門觀察一下錢元脩的態度,沒有下帖子,誰知道景鈺等不及,自己去了,這孩子回來就存了心事,變得莊重起來,莫非,真的對那錢小姐起了心思?
想到景鈺那天的話,景宏黑了臉,這才多大的一個孩子,景鈺就看上了?
“父王,您找我?”景宏正想到這裡,景鈺來了,先是給景宏見了禮,就問景宏找他的原因。
“也沒有什麼事情?”景宏忽然問不出口了,那錢家的女兒年紀那麼小,而她父親的位份也不高,想必景鈺不是不懂事,給她一個玩意兒,應該當不得什麼的。“還是昨天的事,咱們的人又探了探,找到了幾處私自練兵的巢穴,父王想要去親自走一趟,探一探深淺,問你是否一起去。”景宏派人在各處深山老林裡轉了一轉,果然發現了有私自屯兵的跡象,景宏不敢大意,讓人再探,雖然對方躲的快,可是他們來到太突然,常年練兵遺留的痕跡太多,一時也遮蓋不了,到底讓景宏的手下探到了一處空置了的營房,然可容納不下三萬的人馬,而有不少證據表明,像這樣的練兵場所,絕對不只是一處,粗略估計,忠順郡王手下兵丁,不下二十萬。
這個結果,令景宏大吃一驚。
他是知道忠順郡王心有不甘,這麼多年也一直妄想登上大寶的,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敢付諸實施,私下裡練兵。
難道平靜了三百年的大興,就要再起兵戈,發生戰亂不成?
想到素來和忠順郡王有勾結的兩個鄰邦,景宏心底驚濤駭浪,忠順郡王只經營了幾十年,就存了這麼多的兵馬,那兩個番邦可是經營了三百多年,誰知道他們存了多少刀兵,軍馬糧草?
那麼無怨大師的預言,是不是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