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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不知不覺,輕聲哼唱起當年曾送給自己的歌:

……

眉間放一字寬,看一番人世變換,到頭來輸贏又何妨;

海連天走不完,恩怨難計算,昨日非今日該忘;

……

“哼,什麼‘昨日非今日該忘’,倘若真能做到,世間哪有情愁?”星光點點的蒼穹中傳來的聲音空靈卻陰沉。我暗暗一驚:師父應該就在隔壁院內,我現今的輕渺聽音也練到八層了,此人聲音非我所熟悉,居然能聽完整首歌而我卻未曾察覺,定是絕頂高手。實在讓我感到詫異且好奇不已。

“閣下此舉偷偷摸摸,不甚光彩,非英雄所為。”我想激他出來,頓了頓,便趕緊說道“若是英雄好漢,不妨現身一見?”。

“我本非英雄,何必做那好漢?小丫頭休激我也。”語氣一轉,變得張揚而邪媚。“你我有緣,定會再見。”聲音漸漸遠去,說那最後一句時,來人已在一里之外。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小雁身著睡衣,急急忙忙推門而入。

下午隨師父一回國師府,就見到焦急不已的小雁。小雁說,師父一得知我獨自離島的訊息,讓人將她接至這裡等我。“剛才同小姐說話的是什麼人?”小雁見我完好無損,向我發問了。“我也不知道!”我聳了聳肩“不過,他的功力絕對在你我之上,若真想害我,我早就沒命了。”我望著窗外,自言自語地說著。隨即,我想起什麼來,轉頭問小雁“師父呢?怎麼不見師父?”提起師父,我發現瓊油燈影映下小雁那張孩子臉居然紅了起來,我釋然地一笑。小雁下午才第一次見到師父的真面目,想必也是芳心暗湧。“主人恐怕早已入夢了。”小雁果然有些害臊。“哦,那你也早些回去睡吧,不用等我了,我也困了。”說完,我假模假樣地打了個哈欠,便自顧自地上床躺了下來。小雁見我如此,輕輕吹滅了燈火,掩上門便回樓下間歇了。

經那人一鬧,心境也不再似下午那麼沉重。旋即,我又想起了師父。下午,師父帶我回來時,我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完全沒留意到師父,甚至在飯桌上,我都未曾多看師父一眼,現在,自己覺得很是愧疚。想必師父也生我的氣了,才故意裝作不知來人,也不問津的,否則,師父又怎會讓來人這麼容易走掉?明天自己得好好跟師父陪個不是才好。拿定主意,人就輕鬆了,我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帶著這幾日疲憊不已的身心,很快的沉睡過去。

睜開眼,窗外已是日上三竿。喚來小雁為我打扮妥當後,急急地朝隔壁師父的悅蘭小築走去。

師父甚是愛蘭,居室名字莫不有“蘭”。映蘭小築與我居住的庭蘭樓之間本就是一個院子,一條從後山淌下的溪澗將小花園分隔開來。跨過石拱橋,遠遠看見小築前廳門楣上龍飛鳳舞的“映蘭小築”四個大字。我不禁加快了步伐,迫切地想見師父。“師父,師父,宛兒已經失去了師兄,不能再沒有師父了。”我在心裡默默祈禱。

“主人早已上朝。”還沒等我撩開竹簾進屋,若梅拿著師父昨晚換下的衣物從裡屋出來了。聽她說完,我心情突然煩悶起來。若梅說話時沒看我一眼,口氣甚是清淡,說罷便自顧自地轉身向偏門走去。到了門邊,她停了下來,回頭,定定的看著我的眼,緩緩地說道:“昨晚,主人又是一宿沒睡,小姐,你別再讓主人擔心了!”我一怔,見她嘴唇微啟,似乎想接著說點什麼,最後還是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什麼都不說走了。

這麼說,昨晚來人,師父定然知曉,卻故意不現身,為什麼,為什麼!難道師父毫不擔心來人會取我性命?難道師父也和師兄一樣,不再疼我?這種想法就像一塊巨大的磚石,壓在我心頭,讓人喘不過氣,讓人無法動彈,唯有呆呆地立在門匾下,任憑那淚水如同開了閘的江河,滾滾而下……

卷一 第十六章 偶遇

上京城四四方方,分別有東西南北四座城門,城中護城河將皇城與外城一分為二,乾淨而規整。大塊青石條鋪就的官道寬得足夠六輛馬車並行,官道兩旁商鋪最高三層,其餘多為一、二層的木製樓屋,門前斜插著各式招臺幌子,上規模的茶樓酒鋪更有門倌站在門口迎來送往。官道上不見一絲綠意,也看不到小販的身影,據說是為了不妨礙通行,官道直通皇城,禁止小商販兜售物品,違者將處以斬指。官道旁的每條小巷都通向民道,彼此貫通卻不相擾。民道多為較小的青石塊鋪成,路邊依據各家喜好,種了些樹木。夏日裡,樹木蔥蘢無比,在烈日下留下一抹抹綠影,給眾人一絲清涼。在這裡,商販是被允許在民道邊設定各自的固定攤點,相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