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潔白的牙齒泛著健康的玉白,嘴角的米窩若隱若現,顯出一絲可愛。這是個什麼世界,女人的美貌與米窩都長到男人臉上了!不公平!
“你是第一個送我耳光的人,我怎麼會記錯呢?”無謂的輕緩語氣讓我很是不好意思。“我……”哏了半天,終究還是說不出來。或許是看見我滿臉的黑線,男子仿若大度般地,揮了揮衣袖“今天,且不與你計較,此事以後再說。”說罷,自顧自掀開茶蓋,閉目嗅香。
原來為這!我救他一命,不謝我也就算了,居然跟我計較那一巴掌……“你……你狼心狗肺,豬都知道一條命與一巴掌,哪個重要!要不是我,你早就沒命啦!”面對他的自以為是,我的理智徹底崩潰了。
“誰說沒你,我一定沒命?”他抿了口茶,眼也不抬從容不迫地反駁我。
“你……我……”氣急了,話根本無法成句“好……好……我,是我多事,行了吧!”對這種人講道理簡直就是找罪受!我恨不得衝上去,狠狠地揍得他跪地求饒!罷,罷,罷,看他來頭不小,在人家的地盤上,我忍!“既是如此,我告辭便是!”俺騰地佔了起來,甩手就要走。倘若剛才稍稍冷靜點,沒那麼好奇,又怎會在此自討沒趣?一切都是活該了。
“那一巴掌,你打算如何補償!”聲音依舊雲淡風輕,語氣依舊不依不饒,簡直就……。
我站在門口,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中隱隱飄來一縷薰香沁入心扉,不能急,要冷靜,冷靜。片刻後,我緩緩回身,對他嫣然一笑“這位公子,你希望我怎麼償還。”我的反應顯然出乎他的意料,他愣住了,一動也不動。“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請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救你。”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表情鄭重,最後那句更是一字一頓。“可惜,時光無法倒流,我……。”雖然想說得輕鬆,可內心卻是委屈得不得了。“你想怎樣,說罷。”我已經無力去掩飾什麼,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我還沒想好,想好後,再知會你。”或許他看出了什麼,話語也不再鋒利了。事以至此,我也不想多留,輕輕點了下頭,強扯出一個笑臉,腦海中只有一個詞:快走,快走,快走……。
“這個,治燙傷很是見效,如果要,明天你再來拿吧。”他甩了一個小磁壺,我伸手接純屬本能。“謝了!”可惡,我為什麼要接呢?想想都覺得自己沒骨氣。算了,走就是!
倉惶地逃出倚紅樓已是正午,剛巧趕上福伯福嬸收攤,好說歹說討來最後一碗留著自用的豆花,我匆匆趕回國師府。剛才那麼一鬧,耽誤我不少時間,蠡姬定是等急了。
人還沒進府,門房的侍衛就告訴我,師兄來了。
上次被師兄強吻後,每每見他,我都會臉紅心跳的渾身不自在,總是能躲就躲,能讓便讓。往時在風吟樓,見面還少點,周圍人也多,加之他身份特殊,沒有獨處的機會;這次受傷後,他幾乎日日到訪,我惟有裝睡避之。今天,他算是把我堵了個正著。為什麼要躲他?到底在躲什麼?我不敢深究,也想不明白。
可是,有些東西,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叫丫鬟將豆花送到蠡姬住處後,我鼓足勇氣,走進了師父的書齋。
書齋內三面牆的書架上各式線裝書籍擺放整齊,檀木書桌側臨弦窗,桌上的文房四寶規整而雅緻。師兄坐在書桌旁的太師椅上,隻手擎住下頜,側身看著窗外。透過半啟的窗,陽光,柔柔地撒了進來,朦朦地停在師兄俊朗率真的面頰上,一切是那麼完美,完美得我無法驚擾。
待了片刻,師兄回過神來,看見了站在門前的我。
“宛兒,來!”消瘦的臉龐愈加稜角鮮明,柔柔的淺笑,燦爛的紫眸,讓我感到心痛?我愣愣地走過去,師兄拉過了我的手,細細檢視手背上的傷。“怎麼會這樣?”師兄緊鎖的眉頭,聲音略帶顫抖,我急急地接了腔“沒事,已經不怎麼疼了。”說罷,便把手縮了回來。
師兄抬頭望我,緩緩起身,眼眸漸漸變得紫紅,淺淺的氤靄也染上一層赤色,我被迷惑了。師兄將我攬入懷中,臉頰輕輕掠拭我的鬢角,柔聲說道:“你何時才能學會照顧自己?讓我安心?”暖暖的懷抱好舒服,我靜靜地閉上了眼睛細細品味,一絲酸甜不覺間滲透心房,就讓我放縱自己一次吧,哪怕只是片刻的沉淪!
“不要再躲著我了!”幽幽的氣息在額上吹拂,言輕而情重。“嫁給我,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突然而來的幸福,恍惚得如同恬美的夢,令人難以置信。夢中歡笑甜蜜,不離不棄,夢醒獨臥孤枕,惟見絲絲淚痕。纖長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