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便是來自扶桑的商人,他因為傷得嚴重,加之海上航行辛苦,到了扶桑竟然在床上躺了幾個月。
這三年幫著上村家經商,總算是報了救命之恩,如今回到大明朝,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是真的踩在有著東方的土地上,而不是那個島國之上嗎?
“公子,買幾朵花兒吧,今日下午白化宴上你便能給心儀的姑娘投花兒了。”一個提著籃子身著粗布衣服的女孩子走到楊斂身邊,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楊斂,眼中充滿渴望。
籃子裡擺放的無非是一些常見的花兒,楊斂也不知道什麼投花兒,只是見小女孩不容易,掏了些碎銀子給女孩,“拿去吧,花我不要。”
哪知女孩子接過碎銀子,把籃子往楊斂手中一塞,轉身就跑進人群裡,似乎害怕楊斂後悔一般。
苦笑著看著手裡的東西,他一個大男人提著這個算什麼?往四周望了望,在望到某一處時,眼睛猶如定住了一般,就連眨眼睛的力氣也喪失了。
當你愛一個人時,即使他的身邊有這擁擠的人群,你仍舊能一眼在人海中發現他,別人在你眼中便是那沒有意義的灰白,而那一個人是世界上最豔/麗也是唯一的色彩。
楊斂失神的看著那個身穿紅衣的男子,三年的時間,他似乎瘦了不少,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睡覺,有沒有…另外一個人陪伴在他身邊?
滿腹的思念在此刻通通淹沒在哽咽的喉間,楊斂覺得,如果現在叫出在心中默唸過千萬遍的兩個字,他一定會沒出息的紅了眼眶。
看到東方不敗即將消失在轉角處,他的喉嚨緊了緊,“東方…”明明想要追上前去,可是腳卻連動也不能動。
東方…
東方不敗腳步僵住,這種幻覺每日如影隨形,可是從未像今日這般強烈,他側頭望去,就見西子湖畔,白衣男人就像是傻了般站在柳樹下。四目相對,一眼便是多年的思念。
“教主?!”桑三娘驚訝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什麼事情竟讓教主用到這般輕功?!她回頭看去,頓時呆住,眼見白衣男子與教主在人來人往的湖畔相擁,良久後,她卻突然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耳中再次浮想起教主曾經說過的話,“他沒有死,本座等著他實現諾言。”
後來再也沒有誰提到楊斂,同時再也沒有人敢隨意進教主的屋子,教主似乎變了很多,卻又彷彿什麼都沒變。也許,對於教中之人來說,不過是少了一個總管,與往日也沒有多少差別。
楊斂這個名字,有人忘記了,有人不敢提,也有人不想提,不願提,桑三娘聽聞教主院子的燈一夜比一夜歇得晚,神教一天比一天壯大,心中卻明白,若是可以選擇,也許教主寧可楊斂還在自己身邊,而不是要這聲名顯赫的日月神教。
“東方,”手中的花籃掉在地上,落了滿地的花,楊斂卻顧不上這些,伸手抱住了眼前面帶驚喜以及不敢置信的紅衣男子,“東方,東方…”
東方回摟住他,緊緊的不讓兩人露一絲縫隙,聽著耳邊一聲聲呢喃,良久才道,“三年零五個月了。”
“嗯。”
“已經過了四個年。”
“嗯,”語氣微微的顫抖。
“你欠我很多月俸。”
“東方…”男人不是不流淚,只是不到情深處。溫熱的眼淚滴落在東方的脖頸上,東方緊了緊懷抱,“本座日後一定要把你鎖住,你即使死也要死到本座眼前。”本是極嚴厲的話,可是“死”在東方的口中,卻帶了微微顫音,洩露了他心中的擔憂與恐慌。
楊斂閉上眼,聞著東方身上熟悉的香味,“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三年多的思念,讓他日日不得安睡,每每閉了眼,就想到東方會不會遇到不好的事情,會不會有人找東方的麻煩。而自從進入大明地界後,他更是一直沒有睡安穩過,想要見到東方的喜悅就像是讓人止不住興奮的藥,即使身體疲倦道極點,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
現在緊繃的精神在擁抱住東方一刻,終於鬆了下來。靠著東方的肩頭,他輕輕說道,“東方,我困。”
陷入黑暗之時,周圍不再是冰涼與恐慌,而是溫暖的懷抱。
這是東方,所以即使這麼睡去,也沒有關係。
東方看著在自己肩頭睡去的人,心頭一慌,搭上他的手腕,發現不過是勞累過度,方鬆了口氣,轉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童百熊等人,“馬上去準備畫舫。”
環著沉睡過去的人,他眼中是未有過的堅定,如果放手的結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