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給本座去找人,必須要找到。”?
桑三娘抱拳,便策馬下山,只是離開前卻忍不住回頭看了要站在懸崖邊的人,彷彿那人也要跳下去似的。?
“桑長老,”隨行的羅長老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
她收回視線,低聲道:“走吧。”雖然心知楊斂必死無疑,她卻抱著一絲希望,或許這個世間是有奇蹟的。
別人怎麼看,怎麼想,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想,毫無半點風度的坐在寒風呼嘯的懸崖邊,看著黑不見底的深淵,楊斂便是從這裡掉下去的嗎?
今天這麼冷,不知道他掉下去的時候,有沒有穿上厚點的袍子,不然自己找到他的時候,他一定會被凍僵的,畢竟這人如此的怕冷。
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站起身,看著黝黑的崖底,聲音溫柔的猶如情人般的呢喃,“我會找到你的,不要怕。”
楊斂失蹤的第一日,教中大部分在江南的弟子紛紛尋找,無果。
楊斂失蹤第二日,江南附近的教眾弟子趕到,搜尋兩日後,仍舊無果。
楊斂失蹤第八日,全教上下大部分弟子趕來,幾乎地毯式的搜尋,就連河流下游也沒有放過,但是仍舊無果。
楊斂失蹤半月後,有一個堂主說楊斂可能已死,被東方不敗當場擰斷了脖子,從此再無人敢說楊斂的生死問題,只是盲目的尋找,但是誰都明白,楊總管十有八九是葬身於魚腹,即使魚兒沒有吃掉,但是帶著滿身的傷掉下懸崖,哪還會有活路?
所有人都知道,楊斂死了,可是所有人也知道,不能說楊斂死了。
年關已至,教中上下一派熱鬧,東方不敗趕走了院子裡所有的人,坐在放滿各色菜式的飯桌前,為自己右手邊的酒杯倒上酒後,再替自己滿上。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明明是最烈的酒,喝起來卻淡了些味。
酒杯冰寒,他苦笑,若是那人在,這酒必定是會溫過才會給自己喝,自己早已習慣他為自己打點一切,習慣他站在自己的身後,可是如今萬家團圓,那人卻不在了。
“嘭!”
窗外有火光閃爍,是教中之人在放煙花,他又喝下一杯酒,酒不烈,卻寒到了他的心裡。
世人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或許是真的罪了,不然怎麼看到楊斂站在桌邊,微笑著看著自己。
“你回來了?”他說。
對方仍舊只是笑,如同往常一樣,笑得溫柔卻又深情,那雙眼中似乎滿滿都是自己。
他伸手,想要對方如同往日般握住自己,可是良久後,指尖觸到的仍舊只有冰涼的空氣,而那微笑的人,也不知去了何處。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桌上精緻的細瓷酒壺嘭的一聲掉落在地,酒香四溢。
他低下頭看著碎裂一地的酒壺,緩緩的蹲坐下來,一身紅袍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鮮豔,卸去了滿身的傲氣與堅強。
“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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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斂失蹤後的第二年春,他下了江南,希望在人群中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即便楊斂如同一些話本上一樣墜崖失去記憶他也認了。
而是繁華的江南,卻沒有那人的身影。
第三年春,他仍舊下了江南,可是依舊沒有找到牽掛已久的人。
第四年春,再次下江南,日月神教弟子已經是老百姓口中的善人,他聽到了各種關於日月神教與自己的傳言。到一家茶樓,聽到說書人提到楊斂,終於忍不住離開。
既然今年等不到,明年再來吧,總有一天,他會等到楊斂回來的。
他既然承諾與自己一起過年,又怎會食言?楊斂一直都是言而有信的,他知道。
“教主,我們該回了。”
出了茶樓,一位隨行的長老如此說道。
他看著水波粼粼的西湖,掩去了眼底的思念,是該回了。
楊斂,你也該回了。
“這位紅衣公子,今日定會有喜事,”路過算命攤子,銀髮老人如此說。
喜事?他早已經不知何為喜。
“公子一身紅衣,本是吉利之意,加之今日順風順水,公子今日鴻運當頭,必有好事降臨。”銀髮老人眯著眼睛道,“今日乃是公子姻緣大吉之日。”
姻緣?他冷笑,所愛之人未歸,何來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