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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事業型男人身上都可彰顯。

楊康在完顏洪烈的羽翼下生活了十八年,這十八年來,他錦衣玉食,身邊僕從隨他呼來喝去,這種幾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族生活已經是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他的意念中,這種生活將會順理成章地延續到他後半生。甚至,不甘庸碌的他,在完顏洪烈的支援與幫助下,有傳襲大金國皇帝的夢想,併為此付出一定努力。

矛盾就在此時突顯。突然一天,他身邊的人告訴他,他的親生父親原來是一個一文不名的賣解老頭。而他的養父竟然是他一家悲悽離散的最終締造者。這於異於一個定時炸dan驚響於他頭頂。作為一個正常的人,他不可能一下接受這個現實,而且按照邱處機等給他設定的方向走下去。他要考慮的不是盲從,因為他一直是一個有頭腦有決斷能力的人。有哪一個人能在這個無異於噩號的訊息下,立馬拋棄以前的過往種種和榮華富貴,而跟著一個曾經有過嫌隙的陌生跑江湖老頭,去過衣食都無著落的下半輩子呢?這不僅僅是他個人矛盾的糾合點。最重要的是,當時政權下,漢人的地位相當低下,而金與蒙,金與漢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政權歸屬最終就決定在這三個民族中。角逐最高權利的持有者,本來是楊康此生最重要的理想,這個理想是他十八年來精神的重心所依。

在他的概念中,金與漢是不可能等同的,他從小生活的環境讓他有了根深蒂固的思想認識,那就是——他是一個大金國子民。如果說家庭恩怨使他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那麼,金與漢這兩個國家,兩種民族矛盾的不可調和性卻使他不得不更加慎重地掂量他的去留。從貴族到貧民,從金人到南人。這兩個落差,是叩擊他心靈最深最痛的打擊點所在。他是否可以僅僅為了忠義和孝道而放棄他半生推崇的精神世界和物質文明?何去何從,顯然易見。

其實在矛盾一次次尖銳化的時候,楊康不是沒有想過屈從大義而放棄他整個的人生。但就在他認親後,當他以一個漢人貧民的身份出現在大眾面前時,向時他所不齒的一個守門卒竟對他拳打腳踢,斥喝有加。一想到從此以後,他就得遠離自己的理想與抱負,過這種被人瞧不起的貧民生活,他的心理上根本不能接受。再加上,他的師父邱處機和親身父親對他的“歸順”顯然是不太相信的,處處防備他逃走,給了他很大的精神壓力。於是,環境因素與思想落差催化著他再度返回完顏洪烈面前,並從此死心踏地的歸附大金。

但此時的楊康卻是痛苦而矛盾的。一方面,隨著事實真相的浮出水面,完顏洪烈對他已不可能像過去那樣信任和全然託付,而是防範有加,甚至還處處監視著他。另一方面,他需要時不時地防備他的授業恩師邱處機及他的師兄弟朋友們,這幫代表正義之士的人過來找他算帳。於是他不得不設計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併為這一個又一個的謊言開始埋沒自己的良心,做一些與道德相悖的事。

人們往往說,環境催生人的品行。的確是這樣的。重歸大金的楊康,打定主意是要從此幹一番令別人不可小覷的事業的,但為了重獲完顏洪烈的信任,楊康不得不去做一些損害漢人利益的事。隨著完顏洪烈態度的改變,此時的楊康對親情關念已經非常淡漠了,既然十八年的父子之情都可以演變,都可以一筆勾銷,那麼,還有什麼情份值得他去委屈了一生的理想來屈就呢?楊康在這種狀況下開始毫無顧慮,大刀闊斧地實行他作為一個金國王子的政治手段,而此時的完顏洪烈,在楊康的心底,也已經從屬為一粒成就大事的棋子。

其實楊康在整部書中是一個悲劇型的人物。他身份的大起大落,是他悲劇一生的導火索。那個連一隻小雞都不忍心傷害的媽媽,卻把一段埋藏了十八年的秘密不加掩蓋地兜頭甩給了他,還有他的師父、及他的親生父親楊鐵心。他們一味主觀地勸導他於國於家,都得“重歸正道”。卻毫不考慮他的內心承受能力,也並未給他一個思想過度的階梯。最終在這種矛盾下,楊康走完了他短暫的一生。

如果以現在發展的眼光來看,我們不能主觀地認定楊康就是一個道德敗壞、認賊作父、拜金趨利的年輕人。任何人個性的形成都離不開他身處的物質環境和促使他人格形成的生存環境。一旦把這個一直所熟識的環境驟然從他面前連根拔起,他是否會馬上適應新的環境,這是不言而喻的。

來源:半壁江原創文學網

☆、故人洪七公

“娘——”

怎麼又來一個啊?哀嘆一聲,墨香不情不願地轉過身。

“克兒,好巧啊,你怎麼也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