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
尤其是,聽到他那憤懣不平的話語,不像是在撒謊。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傅採蘊已經掃光了案上大部分的點心時,章林終於攙扶著穆崢回來了。由於跪了太久,穆崢走起來也是一瘸一拐的。但不知為何,他不到床上躺著,反而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錦華閣。
“你怎麼還在?”穆崢沒有料到傅採蘊還在錦華閣裡頭,因此見到她時不免有些愕然。看來他是算準了傅採蘊已經走了,沒有想到她竟然還在這裡等著。
“殿下跪了那麼久……我不過是想看看殿下有沒有事。”
穆崢輕哼一聲,讓章林扶著他到案旁的椅子上坐下,傅採蘊立馬便起身讓出了位子。雖然穆崢沒有說什麼,但可以看得出,坐在椅上這個姿勢明顯讓他感覺很痛苦。
“殿下,您還是到一旁躺著吧……您這樣實在不適宜坐著啊。”章林在一旁低聲勸道,“德妃娘娘那邊的人來話了,讓殿下回來之後要立馬躺下,同時還要讓宮女給殿下疏通筋骨。娘娘的人馬上就來了,殿下這樣讓奴才很難做啊……”
周慶倒是聰明,知道穆崢不可能聽得進自己與章林的勸,在穆崢身後拼命給傅採蘊使眼色,示意她幫幫忙。
“你知道什麼,這篇文章我今日一定要寫完它。”說罷,穆崢又望了傅採蘊一眼,示意她來磨墨。
今日還真是穆崢的倒黴日,早上在弘文館他又搶白了程夫子好幾次,氣得程夫子七竅生煙,直呼不要讓他抓到穆崢的把柄否則就有他好受。依照穆崢那個性子,又怎麼可能會願意面對程夫子明日的冷嘲熱諷和報復呢?
“你怎麼不動?”穆崢不由得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地盯著傅採蘊。
“我願意磨墨,但前提是殿下得躺在小榻上讓宮人們給你按摩。”
“你明知道我必須今日就寫完它!”穆崢有些驚訝地看著傅採蘊,似乎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自己的主意了。
“你口述,我來寫。”傅採蘊莞爾一笑,“雖然我同你的筆跡不像,但想個藉口應當不是難事。”況且穆崢的惹事能力估計程夫子也是有所耳聞,罰跪一事沒準還瞞不過他。
“你……”穆崢瞪大眼睛看著傅採蘊,一時語塞,那雙眼睛盛滿了愕然。這丫頭……真是愈發膽大包天了!
“殿下,”傅採蘊不動聲色地將硯臺和鎮紙挪到穆崢夠不到的地方,臉上的笑容彷彿還帶了幾分惡作劇的意味,“跟我僵持對你可沒有什麼好處。”她已經盤算好了,這樣的事鬧出去,就算是薛德妃也只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穆崢若是堅持,可撈不到絲毫好處。
果然,自己跟章林說上幾十句,都比不上傅採蘊說幾句話。這似乎就跟一物降一物似的,穆崢橫行霸道了這麼多年,傅採蘊就好像他的剋星一般。
傅採蘊看起來溫柔可人,但對付穆崢卻卓有成效。看來這便是所謂的以柔克剛了。
不出所料,穆崢還真吃這一套,讓章林和周慶將他扶到了一旁的曇花琉璃榻上躺著。待穆崢一躺下,他蹙著的雙眉也隨之舒緩了,重新睜開了那雙清湛奪目的眼睛,看上去舒服多了。周慶與章林也不由跟著舒了口氣。
在另一邊,傅採蘊已經磨好了墨,等待著穆崢發話。
哪知穆崢早已疲憊不堪,在躺在小榻上不久,濃重的睏意竟然一波波地侵襲而來。他幾欲睜開眼,但上下眼皮卻好像打了結,怎麼睜也睜不開了。
過了一陣,穆崢竟然睡了過去。周慶與章林面面相覷,都不知該不該叫醒他好,就怕這個小祖宗被叫醒了還罵他們驚擾了自己的美夢。他們二人明白,每次穆崢受了罰,就是他們倆遭罪的日子。必須步步為營,如履薄冰。否則被穆崢揪到了毛病那就不好過了。
傅採蘊到底不同,她是太后的外孫女,穆崢再怎麼率性,倒也不敢怎麼了她。
“讓他睡吧。”傅採蘊道。在這種時候若是勉強地叫醒他,恐怕他的腦袋裡也想不出些什麼。
今日要作的文章傅採蘊記得程夫子臨走前提點了一下,文章的主題大概是要皇子們就前幾朝的蕭相國來發表議論。當時穆崢跟程夫子賭氣,聽了個題目就扭過頭急匆匆地走了,而傅採蘊還在原地上收拾,便聽到了程夫子的話。
程夫子雖然對此沒有過多要求,但傅採蘊記得他說過“爾等不該只注目於蕭相國為漢所效犬馬之勞”。想來他是估計到,皇子們都會專注於蕭相國的功勳燦爛吧?
誠然,蕭相國的確功高蓋世位冠群臣。但若是每個人都扎堆在如何讚美描寫蕭相國的功勞,那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