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配一件藕絲織錦羽緞斗篷,頭上帶著小小的白玉嵌珠翠玉珠花,配上鴉青絛絲,襯得傅採蘊格外明豔動人,肌膚白嫩如凝脂勝雪,唇上一點嫣紅顧盼生輝。比起宮廷裡頭的公主也是不遑多讓。
劉嬤嬤滿意地看著傅採蘊的裝扮,她本就是服侍永寧公主的,此下也就自然而然地像給永寧長公主打扮那樣替傅採蘊裝扮,效果還出乎意料的好。
更讓傅採蘊感覺幸運的是她有個行事滴水不漏的哥哥,傅採蘊照著傅卓林對著主座上的文昌大長公主行跪拜禮。“孫女傅採蘊見過祖母。”
“快起來,蘊丫頭,快來讓祖母看看。”文昌大長公主一見傅採蘊頓時眉開眼笑,似乎比見到自己的兒子孫子還要高興。也許是萬事順景,事事無憂,文昌大長公主眉慈目善,保養得體。眉角眼梢隱隱可見當年風姿。她只穿一件海棠紫攢珠起花八團倭緞,配著鍍金鑲寶石碧璽點翠花簪,便足以流露出她的雍容大氣。
文昌大長公主關心了一下兒子在駙馬府的日常生活事務。但心知次子是個什麼樣的脾性,文昌大長公主並沒有再細究。她又轉向傅卓林與傅採蘊,問起他們的日常課業生活來。聽著孫子和孫女的柔柔細語,文昌大長公主只覺如沐春風,溫和舒心。
文昌大長公主疼愛這兩個孫子孫女,是整個英國公府都知道的事。英國公府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獨獨缺了傅懷遠一家,長公主自然就對孩子們增添了幾分思念。但因為二媳婦是自家侄女,長公主非但沒有因此責怪於她,對二兒子一家的喜愛更是有增無減。而永寧公主早逝,文昌大長公主更是心疼孫子孫女自小便缺了看顧,對兩個小孩愛憐甚篤,總是想讓傅懷遠將他的一雙兒女送到英國公府住。
傅卓林為人總是嚴肅刻板一些,循規蹈矩,也不愛笑。其實他不知道,他的笑容中也依稀有幾分永寧公主的影子,若是一笑起來亦是一個英氣俊朗的少年。他像個小大人一般對於文昌大長公主而言自然便少了幾分趣味,不比傅採蘊更會懂得說些好話來討長公主的歡心。
文昌大長公主的親厚到底讓傅採蘊減少了一些對這個大家子的隔閡。她整個人便也放鬆了不少。由於老爺們公務比較繁忙,二老爺和四老爺都不在府中,只餘現任英國公傅懷谷前來迎接他們三人。
給傅懷谷問安後,傅採蘊又開始給伯孃嬸嬸們問安。由於對這個家的恐懼與不快都被文昌大長公主消除了大半,傅採蘊也就沒那麼拘束了。當然,該行的禮數還是要有,文昌大長公主旁邊站著一個身穿飛鴻蹙金廣綾長尾鸞袍,頭插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加上一雙紅珊瑚耳環的婦人,便是此時英國公府當家主母甄氏了。
雖然傅採蘊之前對國公府的事不甚上心,但如此重要的人她還不敢忘記。甄氏臉形偏圓,倒是給她增添了幾分溫厚圓潤,多了幾分主母該有的氣度。而傅採蘊印象中的甄氏,也是個心胸寬厚處事大體的女人。傅採蘊給她問安後,甄氏便親切地躬身將她扶了起來。
甄氏旁邊站著一個身穿玫瑰紅蹙金五彩刻絲雀金錦袍,頭配赤金鳳尾瑪瑙流蘇的夫人,那濃豔的口脂是傅採蘊對她最深的印象。雖然府中的成年女眷傅採蘊只認得文昌大長公主與甄氏,但按照順序來說,這個應當便是二伯孃了吧?傅採蘊這麼一怔已經招來了其他人的矚目,她不能再思索太久,否則就會露出馬腳。傅採蘊對著那夫人行禮道:“見過二伯孃。”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空氣似乎凝滯了一下。見該發話的人遲遲不答,她不由得悄悄抬起了頭。這不看不知道,那個貴婦的臉都微微變綠了。四周的響動,似乎也隨之一下沉默了起來。
傅採蘊心知不妙,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愣了愣的甄氏連忙便來圓場,扶起傅採蘊便道:“蘊丫頭,你是不是這幾日都折騰得有些累了?怎麼連二伯孃跟四嬸嬸都分不清了呢?”
傅採蘊聞言心裡咯噔了一下,自己竟然一來就得罪了這府裡最不好惹的人。她又偷偷地瞟了眼四夫人曹氏,只見曹氏的整張臉登時就拉下來了。
“四嬸嬸,採蘊昨兒睡得不安穩,今日頭有點發昏,一時間認錯了人,採蘊給嬸嬸賠不是。”
“無事。”曹氏那冷若冰霜的聲音不舒服得讓傅採蘊打了個顫。她抬眼看了看曹氏,只見她還是擺著一張臭臉。誠然,自己確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她就權當給其他人幾分薄面,笑一笑還不行麼?
文昌大長公主也是個明事人,很快便打了岔。“蘊丫頭,你還沒給二伯孃問安呢。”
傅採蘊這才立馬回過神來,將目光轉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