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輕輕撫上了她的肩膀,語調溫和。
“我都聽說了……那裡的私鹽販子同地方土豪勾結,官商勾結,官官相護。泉州一帶最為嚴重。”魏王妃搖了搖頭,眼中的柔情好像突然間被什麼打散了似的,“那裡山高皇帝遠,就是父皇的手也夠不到。換了那麼多任太守,又有誰能真正治得了?”
“這正是我挑這個地方的原因。你以為伴在君側,重新獲得父皇的信任是件易事?當年我就是在江南贏得父皇的信任……”如今他也要靠著這塊肥沃富饒的土地,將他失去的一切重新贏回來。
“那樣一個艱險莫測的地方……王爺讓七弟去不好麼,反正七弟也甘願為你做這一切……”感受到魏王眼光裡的冷冽之色,魏王妃後退了半步,聲音又重新柔和動人起來,“臣妾這不是在說七弟福澤深厚麼?七弟一看便是吉人天相的了,想當初他在滄州那麼兇險的地方,不也有能力逢凶化吉麼?”
“就算我知道七弟不會背叛我又如何?”魏王的聲音冷了下來,“現在最重要的,並非是七弟。”
當然了,無論何時,最重要的都不是穆崢的態度,而是皇帝的態度。
就算穆崢反了自己自立門戶,但得不到皇帝的青眼一切都是枉然。就算穆崢無心帝位,但他入了皇帝的眼,大概也由不得他選擇了。
因而他此行,是做給皇帝看的。為的就是要告訴皇帝,自己還是那個原來的皇三子魏王。
風險愈高收穫愈高,魏王一向都對自己頗有自信,作為兄長的他怎麼會甘心承認自己的才幹亞於胞弟呢?既然穆崢能夠在滄州那般艱險的地方成功處理好一切,那麼魏王自然很有把握,自己能夠掌控江南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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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都不準去。你都忘了前些天發高燒了麼?”穆崢的聲音裡帶了幾分毋庸置疑,一邊說一邊皺了眉,“都是王妃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
傅採蘊自然是不怎麼甘心的,現在天寒,穆崢留在王府的時間多了,得閒的日子也多,除了處理一下日常的事務,留意一下江南那邊的動向,便也沒有太多事可幹了。這樣的寒冬,就是鹽販子也乖乖待在家裡了。
就這樣,他也能夠時常陪在她身旁。而之前他說過要給她獎勵,她就嚷嚷著說要兌現了。“你還想去郊外?外頭一片茫茫的你能看出些什麼來?你若想看雪,在府裡我陪著你看不就行了麼?”
穆崢完全是以一種教導小妹妹的口吻同她說話,就像是跟九公主說話似的。有時候穆崢覺得自己還真是摸不透她,怎麼有時候沉靜得那般穩重世故,有時候又那麼地童心未泯?
“說是在府裡賞雪也行,可你連屋子都不讓我出去……”傅採蘊像是心裡有些氣,輕嗔道。外頭只是飄著小雪,也沒有多冷嘛。
“今年冬天那麼冷,而且之前還沒入冬你就受寒凍著了,現在若是又凍著了怎麼辦?王府給誰管?”穆崢苦笑著搖搖頭,屋子裡頭暖融融的她還不喜歡了?難不成還要像個小孩子一樣堆雪人不成?
傅採蘊沒再說反駁的話,可瞧著卻有些興味索然。
雖然她有時候像個小孩子,可還是講道理的。比起那蠻不講理的九公主好對付得多,因而穆崢也願意主動說些好話。他走上前,將她從窗旁拉了回來,“讓廚房做點酒菜,咱們一邊吃一邊看著屋外的雪,豈不快哉?”
這時候,外頭的人突然來報,鎮國公世子夫人韋氏以及大姑娘王婉到了王府門口求見。
鎮國公府?兩人俱是怔了怔。平常鎮國公府同秦…王府也無甚交集,傅採蘊對鎮國公夫人還有幾分印象,但同韋氏以及王婉可以說是幾乎沒有說過話。加上她天生不怎麼認臉,韋氏同王婉在她的腦海中,連一個模糊的輪廓都勾勒不出來。
“鎮國公世子夫人和大姑娘?有她們那麼沒有教養的麼?帖子都不給就這樣貿貿然上門了?真當秦…王府是她們想來就來的?”穆崢輕哼一聲。鑑於之前他遠赴滄州時,傅採蘊差點就嫁進了鎮國公府,因而穆崢就連帶著整個鎮國公府都沒有好感了。膽大包天,竟然連小蘊兒的主意都敢打!“你去回她們,王妃沒空。”
“世子夫人說,她們是外出禮佛,回來路過秦…王府。正好王妃前些日子病了,說是有好的大夫可以介紹給王妃調養身子。”
雖然這種路過造訪的亂七八糟的理由讓穆崢有點不能接受,這算是個什麼藉口?如果哪個人路過都能隨隨便便地進來王府,那這裡跟東大街有什麼區別?要真的想來見秦王妃,起碼也找個讓人聽著舒坦點的藉口吧!穆崢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