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世子夫人韋氏看著上座有些發怔的女子,自打皇帝離開後,她顯得有些神思恍惚,不知道在出神地想著些什麼。她的一顰一蹙,那如同出水芙蓉般的模樣神態,卻也真的如同畫像中的女子那樣,嬌逸出塵,遺世獨立。
本來秦王妃如何國色天香,哪怕是傾國傾城,韋氏也並不那麼在意。畢竟自己是國公世子夫人,雖說也是高門權貴,可卻也不會這麼不自量力地想要去跟一個王妃比較。
秦王與秦王妃夫妻恩愛,秦王少年有為,同時又愛重妻子,著實讓秦王妃成為整個皇都女子都豔羨的物件。這些話,韋氏也是聽過的,卻也沒有細想,只不過感嘆一聲這個王妃好福氣罷了。
直到她在新婚丈夫的書房隱秘處找到了秦王妃的畫像。
韋氏不羨慕秦王妃的最大原因,便是她自己也尋了一門好人家。秦王妃得嫁良人又如何?自己不也覓得如意郎君麼?
韋氏與丈夫鎮國公世子也是相敬如賓。雖然不至於新婚燕爾形影不離,如膠似漆,但也處得融洽。丈夫溫潤如玉,待自己也是細緻體貼,韋氏雖然也是嬌貴的大姑娘出身,但也願意無微不至地侍奉夫君。
這才有那一日,她到書房給他送湯茶,在書房逛了逛,卻見到了那樣的畫像。
那畫中的女子,就如畫中仙似的,那定然就是出自自己的夫君之手啊!
起初,韋氏並不知畫中的女子是誰,但鎮國公世子是個老實人,見她哭得厲害,只得和盤托出,並且許諾一定將畫像扔掉。
扔掉是扔掉了,可從此之後,韋氏卻像是有了一塊心病一樣。成親之後還留著別的女子的丹青,那不就是還是沒法忘懷麼!
今兒見到秦王妃,韋氏很是有上前一探究竟,看看這個女子究竟哪一點好的衝動。不過秦王妃身邊花團錦簇,倒是不乏趨炎附勢之人。韋氏自認不同這些人一樣,只得坐了下來,遠遠地看著秦王妃。
雖然心裡是有了這樣一塊心結,但秦王妃到底不是韋氏能夠招惹的人。秦王夫妻現在可是連六公主都要給顏面的人,韋氏就更加不能妄動了。
更何況鎮國公府曾經是太子的人,現在看來太子大勢已去,鎮國公府顯然選錯了站隊,往後的日子恐怕更加難過了。韋氏自然不會給夫家添亂。
如今見秦王妃雙目含愁,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想來這個王妃可也並非像旁人看來那般順風順水的。
韋氏的心裡突然有些莫名的快意。
“婉兒,你去了哪裡?”見到自己的小姑子,韋氏連忙將人招過來,“宮中處處都是規矩,你要到處亂跑,招惹了誰,可如何是好?”原本韋氏是在教訓著自己的小姑子王婉,可說著說著,卻也不由得停住了。
只見王婉一臉恍恍惚惚的樣子,像是有幾分沉醉,久久都不能回過神來,好像被魘住了一樣。韋氏看著心下一驚,王婉跟她哥一樣是個實心眼,難不成這妹妹真的惹麻煩了?
但看著倒也不像,這小姑子雖然在公府裡頭霸道了點兒,可在外頭那是規規矩矩,不會被人說閒話的。而且她臉上更多的是悵惘,而非驚駭。
“婉兒妹妹,你若是再不同我好好說說發生了何事,我可要告訴母親了。”韋氏一臉正色地看著自己的小姑子。
王婉同嫂子的關係還算不錯。她張了張嘴,卻只感覺羞於啟齒,憋了半天只輕嘆了口氣,“不過是一片痴心妄想罷了。”
韋氏心下一驚,見她這模樣與情狀,只隱隱感覺裡頭似乎大有文章。她當下便靠近王婉,壓低聲音,“你仔細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王婉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自然是不知所措,也是需要旁人來提點提點的。這會兒聽韋氏這樣一說,這便真的聽話地湊過去,將事情的始末跟她說了起來。
韋氏一聽,心下一驚。本來自己的小姑子有這樣的想法,當嫂子的應當儘早掐斷她的念想才是。可王婉同她哥王朔一樣也是個實心眼兒,若是再想深一層,這事可能不會這麼簡單就完事。
她又朝座上的秦王妃瞥了一眼,眼中的笑意便就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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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穆崢近來得寵一直以來都只是一個傳言,那麼今年的中秋宮宴,可就算是徹底坐實了這個傳言了。
這麼多個皇子裡頭,秦王是能夠同皇帝說話說得最多的一個,並且光啟帝在同他說話時滿眼是笑,欣賞之情溢於言表。
與之相比,燕王的侍衛射傷太子,燕王也被連坐,因而一直禁足,就是中秋宴也出不來。大概皇帝也知道這個兒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