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害怕皇帝會改立魏王為儲,太子不能坐視不管。趁著秋狩,太子精心佈局,讓自己中箭,再自然而然地將一切罪名推到魏王秦王身上,一次剷除兩個眼中釘。
但這種言論的可行性倒不太大,因為一手策劃秋狩的人是魏王,秦王協理此事。因而,最有嫌疑的依然是魏王,其次便是秦王。
太子剛從西山歸來不久,依舊臥床養病,東宮大門緊閉,太子以養傷為由拒絕了所有訪客。
魏王索性告病,幾日都沒有上朝。秦王倒是日日上朝,卻是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
事情彷彿愈發地撲朔迷離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柳暗花明
“姜先生,你說的很是……”床榻上的太子雖然臉色依然有幾分蒼白,可氣色卻恢復了大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極佳的原因,他的嘴角盛著笑意,眼中竟沒有了往日的冷厲,“這箭是誰放的,倒也不那麼重要了。最重要是透過這件事,讓魏王兄弟離心,讓他被流言蜚語所毀,我這傷也就沒白受了。”
“殿下所言甚是。但查出幕後黑手是誰依然很重要,殿下在明對方在暗,總是要多個心眼防備的穩妥。”
太子頷首。雖然此次箭傷沒有傷及要害,可卻是給他提了個醒,讓他不能掉以輕心。
“對了,殿下,姜某還有一事相報……”
“說。”
“殿下上次讓姜某派人去找崇天,這事有眉目了。”姜仲神色凝重,彷彿擔心隔牆有耳,他靠近太子,在他耳旁低語幾句。聽了他的話,原來喜上眉梢的太子笑意一凝,臉色陰沉得駭人。
“可是崇天親口說的?”太子的聲音也冷得像冰。
“是。”姜仲不敢隱瞞,只得頷首,“殿下不必感到失意,姜某認為,這倒是一個好機會,可以好好利用……”
聽到他接下來的話,太子緊皺的眉頭也不覺舒緩了些。他復又閉目,淡淡道:“就按你說的辦吧。”
***
穆崢處理完手邊上的事,已然快到深夜了。
紅燭已經幾欲燃盡,燭淚一滴滴緩緩落下,落在燭臺上,好似朵朵紅蓮。
但他卻睡意全無。
“王爺還是先歇一歇吧,不然熬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一旁的周慶勸道。在洗脫嫌疑後,穆崢主動請旨,要協助刑部與大理寺。雖然他與魏王關係密切應當要避嫌,但光啟帝還是允了。當然了,秦王不過是協助大理寺而已。
然而,刑部與大理寺的調查卻是停滯不前。涉及到此事的都是皇親國戚,而且連魏王與太子都摻和進去,刑部與大理寺也不得不十二萬分小心,一點差錯也出不得。若是處理得不好,那可是身家性命也得賠進去的。加之審的是身份顯赫之人,什麼拷問逼供根本完全行不通。
穆崢嘆了口氣,打算就在書房歇下了。外頭卻來了個通報的,說是王妃問王爺何時回房,她溫了酒,備了宵夜候著王爺呢。
進了門,見到桌上的幾味可口小菜,以及一旁溫著的酒,還有端坐著朝自己莞爾一笑的女子,穆崢微微一怔。“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伺候王爺換衣服?”微笑著的女子卻並未著急說些什麼,而是吩咐一旁的丫鬟道。
“蘊兒,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換了一件家常的寬鬆透風的錦緞袍子,穆崢在傅採蘊旁邊坐了下來。
“王爺日日處理這麼多大小事務,我不能替你分憂已是沒有盡到妻子的本分,又怎麼能不等著自己的丈夫歸來呢?”傅採蘊一邊笑著一邊替穆崢夾菜,“你也餓了吧,快趁熱吃一些,都是你平日愛吃的。”
被她這麼一說,他還真覺得自己有些餓了。
傅採蘊看著他這模樣,心裡也有幾分酸楚,只靜靜地注視著他不說話。以前他總給自己一種彷彿世上無難事,什麼都難不倒他的感覺。她壓根就沒見到過他苦惱的模樣。而他現在這樣明明很煩
惱,卻不願讓自己知道,什麼事都藏著掖著,更是讓她覺得不好受了。
其實她知道,他未必就一直一帆風順,事事順心沒有什麼磕磕碰碰。就說在滄州,他也有過危難的時刻。只是以往他們倆還沒成親,沒有朝夕相對,穆崢見自己的時候,自然能夠很好地將一切不愉快的事掩藏起來,不讓自己知道分毫,所以才讓她覺得他無所不能。
可穆崢也是人,他甚至比尋常人多出千萬種煩惱事。只不過是他比尋常人聰明,應付得更好罷了。但現在他這樣將事情藏在心上,悶悶不樂的樣子反倒讓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