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難受。難怪他將自己關在裡頭三日三夜,而且是這樣沒日沒夜地喝著他原先並不太喜歡的酒。當時的他,在受到了魏王遇刺變成活死人這樣大的打擊後,又被燕王告知了八年前的真相……傅採蘊根本不敢想象,若是這樣重的雙重打擊落到自己身上,會是怎樣的一分光景。
她根本無法想象,這三天穆崢是如何獨自熬過的。難怪此時他的眼神與決意是這樣堅定得讓人無法撼動。因為這是在他獨自承受著巨大痛苦之後所思量得出來的結果。
酒入愁腸愁更愁。傅採蘊看了看地上七零八落的酒瓶,神色黯然。或許有些事,就只能獨自面對。
是啊,被一個對自己恩重如山從小敬重的人這樣背叛,想來換著誰都受不了吧?
當他知道他的救命恩人其實當年要奪他性命,而他對自己種種的好不過是為了彌補當年的過錯……他又該何去何從?
“你還沒告訴我呢。”穆崢輕輕挑了挑嘴角,可他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你揹著我偷偷去調查?你是何時起疑的?”
傅採蘊抿了抿唇,事已至此,似乎已經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了。“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去莊子時,你同我說了你小時候的事?我便是從那時開始起疑的……之前你告訴我,你在魏王府病了一場,只有三哥知道你近來必不能受寒……可後來,你卻墜入了寒潭……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巧合。”當時隆冬臘月,穆崢又為何會獨自跑到湖邊?傅採蘊一直帶著這樣一個疑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問他。
沒想到傅採蘊竟然會從這麼細微的事情裡想到了這樣一個疑點,再抽絲剝繭地追溯真相。穆崢的眼裡不由得添了幾分讚許。自己總算也不是這般有眼無珠的,起碼在挑妻子的方面上,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愈發感覺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對……是三哥讓我去湖邊等他的。”夏夜的涼風穿過珠簾拂過二人,傳來陣陣涼意。黑暗的記憶在腦海中不斷翻湧,穆崢的柔和的眼神不自覺地變得冰冷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取而代之
三天前,燕王就是在這樣的一片狼藉中找了一方淨土,爾後施施然地坐了下來。但與往常的嬉皮笑臉大相徑庭,燕王的神色無比凝重。
“七弟,這是天意。”燕王微笑著喝了口茶,全然無視了身邊的亂七八糟就像是廢墟似的。他望著坐在對面的弟弟,他的雙眼一點光澤也沒有。“先是太子,而後魏王。你才是天命所歸。”
儘管燕王覺得,此時同弟弟說出這樣一個事實有些殘酷,可他當年經歷的,可比這個殘酷多了。
雖然面前的人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但不能否認的是,這件事的確是因他而起。
若是一點點傷痛都受不住,又怎麼能扛住整個大鄢?
“四哥,你到底是有多恨三哥?”穆崢極力地壓抑著自己起伏的聲線,他的聲音雖是冷定得可怕,雙眼卻早已通紅,“你射傷太子嫁禍三哥,現在還要挑撥我與三哥?”
“不錯,秋狩那件事是我乾的。侍衛不過是我的一個死士,不枉這些年來我這般養著他。”燕王冷哼一聲,“可我當時,是真心希望太子死在那兒。”
或許是料定了七弟不會將這樣的事捅出去,又或者燕王有足夠自信將證據處理得乾乾淨淨,眼前這個弟弟儘管聰明絕頂,卻也無可奈何。因而這樣驚世駭俗的話燕王說在嘴裡,卻是臉不紅心不跳。彷彿只是在說著旁人的故事。
“太子和魏王,他們都該死。”這一回,燕王的臉上,切切實實地流露出了恨意。
七皇子落水,這是深宮中一件諱莫如深的事。當中牽連受罪的無辜的人,又豈止一個兩個?
當時還年幼的四皇子的母妃江婕妤,也是這一場權力角逐的犧牲品。江婕妤被賜死時彎下腰來望他的眼神,燕王至今都無法忘記。
“好孩子,你一定要用盡一切的努力,在深宮中活下去。”
巨大的恐懼侵襲著當時尚且年幼的燕王的心。他就這樣被逼著與生母陰陽相隔。除了哭,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自那以後,四皇子性情大變,變得乖張怪異,我行我素。
燕王無意與兄長們奪位,但他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當年害死母妃的兇手逍遙法外,不僅如此,他們其中的一個甚至很有可能成為大鄢的國君,坐擁江山,俯瞰蒼生頂禮膜拜。
而這一切,都是他們在自己幼弟身上搶回來的。直到燕王逐漸長大,開始蒐羅各種奇人異士來助他查清當年真相,一層層的抽絲剝之後,八年前的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