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於鏡面之上,便可知本王所言虛實。”
我顫悠悠地接過,轉眸看向躺於錦盒中的銅鏡,這面鏡子,真的這麼神奇,能讓我見到心中最想見的人?一咬牙,毫不遲疑地左手食指上割開一道小口,殷紅的血珠立即湧出來,我將手指送到鏡前,血珠從我的手指滴到鏡面上,“叭”地一聲,發出低微的聲響,那滴血沾到鏡面,像滴進了泥土裡,稍時便無聲無息地滲入鏡中,不復蹤跡。鏡面頓時像石子投入水中產生的漣漪一般,一層一層地盪漾開來,隨著漣漪的擴大,金黃的銅色鏡面消失了,鏡框之內一片虛空,隔著一層虛無飄渺的濛濛白霧,等到那白霧漸淡,一個清雅的人影出現在白霧當中,他的臉上帶著我記憶中的溫和笑容,輕聲地道:“葉兒……”
“雲崢……”我痴痴地看著他,眼淚從臉滑落,“真的是你……”
“是我……”他幽幽一嘆,撫過我臉上的淚:“傻丫頭,看到我不高興麼?哭什麼……”
“我就是太高興了……”我伸手按住他停在我臉上的手,貪婪地看著無數次出現在我夢中的容顏,看著他朦朧而深邃的眼眸,“雲崢,我好想你……”
“我也是……葉兒……”他深深地望著我,喃喃低語,“我也想你……”他的聲音低起來,射影漸來漸淡,白霧漸漸地掩過來,將他的射影擋住。“雲崢……”我心慌地抓緊他的手,他的手卻在我的指尖中變得透明,漸漸消失。“不要走,雲崢,雲崢……”我徒勞地想抓住他,可是白霧越來越濃,濃到我完全看不到他在哪裡,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淚,流了一臉,“雲崢……”
“榮華夫人!”耳邊突然響起景王的聲音,我抬眼一看,見他取了一方絲巾遞到我面前,“夫人請勿太過傷心。”
再轉頭看向那面鏡子,那鏡面已經恢復成銅鏡的模樣,靜靜地躺在錦盒之中。我怔怔地道:“怎麼會這樣?”
“此鏡是以鮮血為啟動之引,每次注入到鏡中的血越多,靈鏡啟動的時間便越長。”景王微笑著解釋道,“剛剛夫人的一滴血,只能維持這麼短的時間。”
“原來如此……”我擦了擦眼淚,目光又轉到那面銅鏡上,手情不自禁地撫摸上去,雲崢,只恨與你相見的時間太短了。景王拿來與雲家交換利益的籌碼便是這面鏡子麼?沒想到他手上竟有這樣神奇的東西,竟然還能讓我再次見到你,再次觸控到你……景王輕輕咳了一聲,我轉過頭。縮回手,垂睫道:“不好意思,妾身失禮了。”
“夫人對雲世子情深如許,本王甚是感動。”景王意味深長地道,“本王就將這面‘太虛幻鏡’贈予夫人,請夫人笑納。”
“這……”我故意遲疑了一下,“這是監國大人的心愛之物,妾身怎好掠人之美?”
這面銅鏡果真是景王最終的法寶。榮華夫人憶夫成狂在京師已不是什麼新聞。景王在這個時候拿出這樣一件寶貝,是篤定我一定會要他這面鏡子。事實上,的確是,如果不給我這面太虛幻鏡,我也決定以後想方設法都會把它弄來,景王投我所好,想必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課,費了些心血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他今天無論開出什麼條件,只要那條件看起來太致上說得過去,我都會答應他的,因為在他勢力大盛的時候,答應與他合作才是一個家族族長合理的考慮,皇帝的後招是什麼,或者九王還會不會有後招,我都不知道。我只能順應著大局勢,讓雲家在這場爭鬥裡不要過於凸顯作用,既然要穩住他,就不能讓他起什麼疑心。我在懿寧宮對景王黨的喝斥和老爺子前兩次的疏離只會讓景王以為雲家在拿勢,再多次幾,便會令他心生猜忌,以為雲家不可為他所用,那時候,只怕他會動殺機了。
“這太虛幻鏡是本王鍾愛之物,但本王卻用它不上。寶物若不能得償所用,放在本王這裡也是暴殄天物。不若將它送給夫人這樣的有緣人,也算得其所哉。”景王的話說得懇切動聽,彷彿我不收下,是看不起他似的。我笑了笑,合上錦盒的蓋子,柔聲道:“如此,妾身卻之不恭,謝過監國大人了。”
“夫人太客氣了。本王與賢伉儷也算是相識一場,實在不忍見夫人為情所苦。”景王見我收下,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特意作好心之狀道,“不過,本王也要提醒一下夫人,啟動靈鏡需以血為引,實在不可多用,以免身體受損。”
“謝王爺提醒。”我看到他眼裡的得色,微微一笑,知道他馬上要提條件了。果然,景王忽而臉色一沉,嘆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本王能盡一點綿薄之力,幫夫人解憂,是本王的榮幸,唉,可惜本王的憂,朝中卻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