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從內心來講,尚香姐不懼怕任何人,尤其是正面戰場,但是陰謀詭計從來都是讓人防不勝防的,只得小心應對。
在敵軍再次騷擾昭武之後,忍無可忍的尚香姐派出了所有探子,她只有一個目的,找到這股來歷不明的軍隊!
一天,沒有結果,兩天,音信全無,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探子回報,他們躲在富屯水上游的洞穴之中軍力不到千人,於是尚香姐二話不說便命人率兵前往,務必拔出這在背之芒,同時命令探子們轉而尋找士燮。
就在尚香姐還在考慮是否親自出馬搞定此事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城中忽然之間流言四起,說是幾天前投降的程田,死了,而且還是被殺死的。
這可讓尚香姐無語了,明明人家活得好好的,天天跟家人一塊來著,就非得詛咒人家死了才舒服,不得不說造謠猛於虎也!
尚香姐是這麼想的,可其他人就不是了,這個謠言的影響力有多大可是無法估量的啊,於是下面的人紛紛進言,今天都黃昏了就暫時不管了,明天,明天一定要把程田領出來溜溜,給百姓們好好看看,屆時謠言必當不攻而破。否則主公您的名聲可就……
是的,在某些篤定“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並把之奉為信條的人眼裡,只要想咬人,他才不管真的假的,有的他就算證據,沒有的就創造出來一樣當證據。或者說,這種只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他們眼中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算得上現實。
人就是這樣,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知道了什麼,就以為那就是現實,就會去否認那些不知道的,不願意相信的事物,侷限在自己所能理解或者願意相信的範圍內……用某人的話來說就是,“只要是人,都是依靠自己的知識與認知並被之束縛的生活,而且把這叫做現實,但是知識與認知本身就是曖昧不清的東西,現實有些時候也只是鏡花水月罷了。”
尚香姐只是嘴角一挑,隨便派了個人去確認程田是否還在,然後又繼續糾結到底有沒有必要親自前往的問題。
事實是,程田還好好的活著,起碼這時候是這樣。
…夜,馬兒的嘶鳴伴隨著馬蹄踏地的聲響,吵得人難以靜心。
程田獨自盤腿坐在勉強可以稱之為書房的地方——這是難得的讀書時間。
油燈忽明忽暗,似乎是在對他吝嗇的添油發出抱怨,窗臺吱呀作響,今夜山雨欲來風滿樓。
斜刺裡的身影終於按捺不住,一個彈射降落到了書房正中,像是絲毫也不避諱一般大搖大擺地向著房間主人擠眉弄眼。
“嘿,聽說了麼?全城都在議論一件事情呢,關於你的事情。”
像是對這人的出現一點也不驚奇,程田頭也不抬:“我很久都沒出去過了,倒是你,我很好奇。”
“哦?”來人皺眉:“奇在何處?”
“每次夕陽西下之時,好像總會有一個黑影準時出現在我身邊,今天總算現身了,卻又想要玩樂一番……”
“呵,原來你早知道我是來殺你的了……”
“我只是在想,周瑜做事,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了?”
“哼哼,時機未到而已,雖然你已知曉,但是對於外邊的人來說,殺你的非但不是周都督,反而是前幾日赦免你罪行的孫安罷了。”
“哈哈,天倫之樂我已享,怎俱死乎?妻兒之命但憑爾也!”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毫不猶豫,一刀斃命。
173 進退兩難(上)
懂得的,總是要比那些懵然不知的,承受的更多。尤其是那些無法言說的,解釋也解釋不清的。
一隊又一隊人從各處向著西門集結,源源不斷,是個人都知道,又要打仗了。
是的,尚香姐決定了,她決定親自上陣了。
今天的事情太多,實在是太多了,先是接到程田確實於昨**亡的訊息,因其多日為露面,因而她就被很理所當然地扣上了一個先赦免其罪然後秘密殺害投降者的屎盆子;再是士燮出現了,而且一出現就在西邊的昭武城下,並且一刻也不耽擱直接攻城,雖然來的突然,但也是不知道在何處急行軍了多久,人馬疲憊,倒也佔不了多少便宜,只是以三千人防守近兩萬人,怎麼找也不能只看開頭的攻勢吧?當然,促使尚香姐親自出馬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原本在洞穴裡躲得好好的來歷不明者,也就勢南下,看起來是相與士燮匯合。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士燮在搗鬼!
認定了這一點之後,尚香姐也不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