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忍不住怨恨了起來, “為什麼像我們這種人還能這麼好好地活著?”
趙敏愣住了,看著靈兒,半晌,一臉正經地重新坐回桌邊,“你還在怪我麼?”
“我哪有資格怪你?我自己不也是這種人麼?”明明在天澈身邊,還總是不由自主地去想沈落瀟,想他要怎樣才能渡過現在的困境。
趙敏嘆了一口氣,“靈兒,到如今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朝廷和木葉城,早就非你即我。昨天在無邊鏢局的經歷你還沒明白嗎?江湖是非若以武力決斷,到處都是刑場。是對是錯,你該有個定論了。若仍執迷不悟,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想要折衷,最後出現的,極有可能是你最不願見到的結果。”
一幕幕曾見的血腥回放在腦海,忍著反胃的衝動。她何嘗不知道亂世干戈不好,她從和平時代而來,比任何人都知道和平的重要性,比任何人都知道亂動干戈生靈塗炭,可是,對於沈落瀟,她竟然無法去否認。儘管他的理由那是麼簡單,一自保,二姐姐。
這是什麼理由?自古衝冠一怒為紅顏,到頭來,結果是什麼?
她知道,她全知道,可是,知道又如何?卻無法反對他,連勸都不曾想勸過。
“成王敗寇,自古規律。你們說他不忠,他也可以說是你們不義。當年他爺爺幫皇帝打下半壁江山,患難兄弟同當,榮華留你們獨享,這番忠誠,最後換來的卻只是兩個至親兄弟最無情的懷疑,換誰受得了?你們口口聲聲說他殺了智囊王府小王爺,企圖顛覆朝廷,可是你智囊王府小王爺還不是好端端地活在這裡?倒是他,被你們逼得家破人亡,最後跳崖自盡,如今崖底苟且存生,你們還不放過他。”
“我不跟你爭執這些,政治這東西原本就複雜。我只是想提醒你,認清自己的立場,你是南月國的太子妃。”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提醒你,你是木葉城快靈閣的趙閣主?”
趙敏嘆了一口氣,似是無奈,“所以我現在在你這裡信用喪盡,任你鄙視了。”
趙敏說完便走了,走了一半又停下腳步,“靈兒,我說的你好好想想,不然最後痛苦的,是你。”
門口遇到天澈,四目相對,嘆了口氣,繼續往前。
天澈看著他的背影,回頭去看著屋裡的靈兒,靈兒仍呆呆地站在那裡。
“靈兒。”
回過神來,見是天澈,扯出笑容,“你回來了。”
天澈心中突然一動。
越靠近靈兒,他發現受她的影響似乎就越大,一顰一笑都足夠牽動他的心跳。就像現在,靈兒就這麼一句“你回來了。”他就真的有種回家的感覺,只覺得無論在哪裡,無論去哪裡,此生所求,真就只是她在一個地方等著他,等著他回來,然後笑著跟他說,“你回來了。”
靈兒見他沒動,詫異地補了一句,“怎麼了?”
天澈微笑著走近,慢慢擁著她,“是的,我回來了。”
靈兒柔柔一笑,把臉貼在他胸膛,半晌,“少爺怎麼樣了?”
“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天澈牽著她坐下,“趙敏得來的訊息,楚翼可能遇到過危險,但暫時沒事。我讓他們繼續查下去,相信很快就會好的,不要擔心。”
“讓我和他一起去查,行嗎?天天在這裡,都快悶死了。前幾天還有天香,這幾天她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本宮不是在這裡?”靈兒話音未落,天香的聲音就傳來。
天澈暗自皺眉,怎麼天香總在他和靈兒二人世界的時候竄出來,想著以後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她。
靈兒見到天香,扔下天澈,“公主,你去哪裡了?天澈擔心你。”
“他?”天香撇嘴睨了天澈一眼,“他哪裡關心我了,大皇兄要帶我走,他都不管。”
“皇兄是為你好,江南現在這麼亂,你留在這裡危險。”天澈在後面解釋。
“那靈兒呢?”天香指著靈兒,“靈兒都能在這裡,為什麼我不能?”
知道天香若真耍起賴來,任誰也擋不住,天澈也懶得再理,“這兩天去哪裡了?皇兄要走也沒見你,你小時候不是最粘皇兄的嗎?”
天香道,“現在長大了嘛,哪有總粘著皇兄的。”
天澈面無表情地指指自己的胳膊,“這是什麼?”
天香將手放開,看了靈兒一眼,轉而抱住靈兒胳膊,“現在粘皇嫂。靈兒,我若回京了,你就沒人做伴了。”
靈兒想了想,反手挽住天香胳膊,“那你陪我去找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