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驚慌,淡淡一笑,“雷行幫仰不愧天,俯不祚人,只求無愧於心,何須要別人信服?”
“若無他人信服,何謂幫主呢?”靈兒搶言。
雷侍看著靈兒,微微一笑,“嗓門大就行了。”
靈兒一愣,看雷侍半開玩笑半認真,眨眨眼,撲哧一下笑了,“天澈,他要跟你比嗓門大。”
天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靈兒接著道,“是不是嗓門大,在你雷行幫就能服眾?”
雷侍笑言,“然。”
靈兒嬌俏一笑,扯著嗓子,一字一字大聲喊道,“那我要你向天澈道歉!”
雷侍竟笑道,“為何道歉?”
“既然五湖四海皆兄弟,為何幫主不當天澈是兄弟?幫主既然聲稱江湖無太子,為何又將天澈當為太子?如此待人不公,豈不該道歉?”
雷侍一愣,“靈兒姑娘果然口齒伶俐,在下甘拜下風。”
“幫主這話聽起來倒像是靈兒討了便宜一樣,幫主既已服輸,輸在理虧,如何就輸在靈兒口齒伶俐了?”
雷侍笑著無奈地搖頭,“靈兒姑娘佔理,在下自認不如。”
靈兒嫣然一笑,“那當如何?”邊說著,重新坐回座位,看著天澈冷然的臉微微一笑。
雷侍也在一旁坐下,大手一招,“來人,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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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菜很快上來,雷侍竟真的捧酒向天澈道,“雷某怠慢之處,風公子海涵。”他口口聲聲只稱風公子,竟完全不以天澈為太子,其意顯而易見。
天澈也不推辭,“好說。”端起酒,卻只將其放在一旁。
靈兒道,“你們雷行幫是不是就屬你嗓門最大?我記得那天武林大會上有個兄弟,嗓門很是大的,還嫌我的嗓門不大呢。”
雷侍微微一笑,“雷行幫比嗓門,並不單是比嗓門。有的人,雖聲若蚊蠅,但卻足以振聾發聵,堪比雷霆;而有的人,縱使聲如洪鐘,也讓人雷霆在側而不聞。”
靈兒知他含沙射影,偷偷瞅了天澈一眼,也篩了一杯酒,故作豪爽狀,“幫主直爽,我們也不繞彎子。今日實乃靈兒對幫主有事相求。我哥哥前日來此,出了江南客棧,從此無影無蹤,不知此事幫主可知?”
“不知靈兒姑娘哥哥是誰?”
“秦楚翼。”靈兒微微一笑。
雷侍瞭然,微笑著點頭,“此事快靈閣趙爺早已過來詢問了。”
靈兒道,“與貴幫無關?”
雷侍道,“人既然從我幫出去之後出事,很難說全無關係。但是,此事並非敝幫所為,靈兒姑娘,找錯人了。”
靈兒嫣然一笑,“幫主怎知就是找錯人了?”
天澈從出生到現在幾乎從未受此冷遇,看著靈兒與別人巧笑倩兮,卻只能把氣暗自壓下。靈兒看出他的不耐,丟下話後,拉起天澈的手就往外走。
“多謝幫主款待,既然此事與幫主無關,那我們也就告辭了。”
雷侍看著他們的 背影,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你生氣了麼?”走了一段路,天澈依舊一言不發,靈兒忍不住問他。
天澈挑眉,“沒有。”
靈兒皺皺鼻子,“沒有才怪呢。”
“真的沒有。”天澈伸臂將靈兒整個攬住,“靈兒,你為什麼要來見雷侍?”
沒有聽到回答,天澈低頭,卻見靈兒視線盯著前方,一動不動,臉露驚異。
前面一個打柴的人,腳下踩著一個牌匾,似乎想將那踩碎了帶回去當柴燒。
微眯了眼眸,天澈眼色變得深沉,手上的動作不知不覺加大。靈兒掙開去,跑過去,將那人推開,“不准你動這個!”
天澈上前去,“靈兒。”
“不准你動這個!掛上去,我叫你掛上去!”靈兒將那牌匾扶起來,“聽到沒有,叫你掛上去!”
靈兒一手扶著牌匾,一手扯著那人前襟,一副街頭潑皮的無賴樣。
“瘋子!”那人碎碎地呸了一下,“真晦氣!”
“你!”靈兒氣急,將那人扯回來,回頭看去,牌匾又倒下,慌忙回頭將那牌匾扶穩。回顧四周,巷口旁邊一個墨漆的大門,貼著封條。
靈兒將牌匾放下,跑過去,墨漆的大門莊嚴,蒼白的封條淒涼。
手指從那封條撫過。怎麼會這樣?
天澈冷眼看著靈兒的舉動,眼眸越眯越小,眼色也越來越深沉。風過,巷口傳來風地嗚咽之聲,路過的人,都認得,那牌匾上赫然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