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溜走,真是太過分了!”
果然,回木葉城沒多久,葉心就回來了,把千層酥扔給佳佳後,就隨沈落瀟進了書房。靈兒被蕪霽按著上藥,也沒法去聽他們說什麼。
蕪霽問著靈兒的傷處,一邊擦藥一邊牢騷,“真沒想到少主竟然會做出這種考慮不周的事。自己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還想英雄救美?結果這可好了吧,人也沒救了,自己也受傷,回頭等他的腿好不了了,看他怎麼辦?呸呸,不說不吉利的。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我和木春又不是救不了你。”
靈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蕪霽和風天澄的話,讓她第一次開始去想她與沈落瀟了。
一直以來,她從來沒有想過喜歡沈落瀟的事,即便有也只是偶爾發發花痴,想像一下這個清冷的落蕭公子若成為人的男朋友,會是一副怎樣的千古奇觀。一直她都是堅信她喜歡的是天澈,儘管她與天澈越走越遠,但喜歡他的心,卻從未變過。哪怕是追著沈落瀟跳崖,她都沒想過那是因為喜歡,因為當時的她根本什麼念頭都沒有,思維似乎是停滯的,只想陪著他下去,不讓他孤單一個人,這能解釋為愛情麼?
不能。
靈兒在黑暗裡搖搖頭,她喜歡的是天澈呢,天澈不也連命都不要也要陪她一起跳下來麼?
也?
靈兒驚坐起來。半晌再也想不出一個念頭。
折騰到半夜依然無法入睡,索性披上衣服出門。小院裡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可以爬到屋頂去的梯子,於是慢慢遛出院子。途經沈落瀟的書房,燈光依舊。
心念一動,伸手敲門,卻沒有聽到應答聲。推門進去,四下張望一陣,並無一人。只是書桌上燭火跳躍,燈芯已蔫了長長的一節,在燭火裡低垂著頭。
隨手舀起旁邊的剪刀,輕輕剪掉一節,燭火慢慢平穩了些。桌上的賬簿隨意攤開,硃砂的印記只作到一半。
他去哪裡了?
出了門,往大院裡去。
星月早已西沉,只剩最後幾顆稀疏的明星尚自掛在天邊閃爍,也點綴了地下的池水。叮叮咚咚,清泉順著假山流淌,最後匯進中間的水池。
池邊一人獨坐,白色的衣衫在黑暗裡仍是清晰可見。
靈兒遲疑半晌,不知該不該打擾他。思索再三,還是悄悄收回了腳步。
“怎麼又走了呢?”
沈落瀟回過頭來,黑暗裡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想必是早知道她在了。靈兒索性走上前去,“我睡不著,出來走走。”
“推我去山上吧。”
原本視線極好的山頂,到了夜間卻只依稀能見遠處黑亮的雲練江,江上漁火點點。近處偶有幾點燈火,也不知是哪家未眠的女兒或是苦讀的書生,亦或是辛苦勞作的家主。
回望來時處,只近處一點火光,不需說,一定是沈落瀟的書房了。
夜裡山風寒冷,靈兒不自覺打了個寒噤,縮身坐在沈落瀟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沈落瀟輕動輪椅,巧妙地蘀她擋住了寒風。
沉默半晌,靈兒終於忍不住了,“你不問我風天澄把我抓去幹什麼了嗎?”
“我知道。”
靈兒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對風天澄知道多少?”
沈落瀟輕輕搖頭,“並不太多。他與天澈均為陸皇后所生,學藝於炎普寺。十四歲之後,一直留在炎普寺,極少回宮。”
“為什麼?是他主動的,還是被迫的?”
“此事是南月國的一個謎,沒人知道。當年皇上原意立他為太子,卻突然中途變卦,責他去往炎普寺,改立天
澈為太子。”
“若是這樣,那他定是與皇上有隙了。”靈兒沉思半晌,“天澈身邊有他的人,皇宮也有他的眼線,他絕不是主動離開。”
“你怎知道?”沈落瀟詫異地問。
“我和天澈的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她所以離開天澈,是因無法認同天澈會娶別的妃子,她要天澈只有他一個妻子。他知道她不希望天澈是太子,更不希望他將來會是皇帝。正因為他知道這些,所以他才敢向她提出那樣的要求。
想起和天澈的那些過往,竟然時刻有人在暗中監視著。靈兒只覺得脊背一寒,臉卻騰地燒了起來。
“沈落瀟,你一定要和天澈相鬥嗎?”
沈落瀟沉默不語,半晌,“那天的那個老人,你知道是誰嗎?”
靈兒知道他所指的是回木葉城那天,他們親手埋葬的那個老人。當時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