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們比之一比,冒然間聽靈兒如此問,信口答道,“自然是戚將軍。若朝中不穩,將何為將?為將者,須兵權在握方可一籌壯志。嶽將軍氣節可感,卻太過愚鈍,壯志未酬,怪不得他人。”
靈兒嫣然一笑,“六皇叔高見果然不同一般俗人,戚將軍為保兵權報效祖國,忠心的是那片河山,所以能堪破世俗,不拘官道,但他最後淒涼的悲劇在於終究識人不清。一將在外,於京中之事難免偏聽,自以為是忠的是奸,自以為奸的,同樣也不一定,您說臣妾說的對嗎?”
風南禮眯起眼眸看著她,靈兒依然笑得嫣然生礀,“臣妾這裡還有個故事,不知大家是否有興趣再聽聽?大皇子殿下,臣妾這興助的可好?”
風天澄何等聰明之人,雖前面不懂靈兒之意,到如今怎麼會不明白她是想離間他與風南禮。當下揮手,“既知悔改,朕也法外開恩,你與太子合謀挾持皇上,押於天牢,聽候處置。”
天澈聽到要押靈兒,一躍過來,將她護住,“誰敢?”
靈兒在他懷裡探頭,伸頭向風南禮,“六皇叔,中國還有一個周召共和的故事,因當朝天子昏庸,廢而教之,及至皇帝悔悟,還政於帝。皇叔,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卻讓後人稱道,皇叔以為如何?”
風天澄見她越說越放肆,風南禮也臉色猶疑似有心動,示意侍衛上前,“皇叔,吉時已到。”
靈兒見時間緊急,慌忙道,“皇叔真的以為皇上是因為昏庸偏愛天澈而廢嫡長太子,真的認為天澈愚鈍,靈兒無知,會毀了南月江山嗎?天澈有沒有害皇上,皇叔心知肚明,皇叔可效周召共和,亦可湣�萁��榛罨とǎ��緗衲顯鹿��味�遙�適逭嫻吶�宄�寺穡俊�
“來人,舀下!”風天澄見她越說越放肆,揮手示意侍衛,一擁而上。天澈如今也管不了什麼,仗劍在手,將靈兒護住。一時間,正和殿前,血光飛濺。靈兒於刀光劍影中看著風南禮,大聲喊著,“行軍打仗若迷失了方向,必輸無疑,皇叔若因開弓難再回頭大可放心。天澈究竟會是怎樣的皇帝,自可由皇叔來監督。”
風南禮看著靈兒,刀光劍影之中,絲毫未見半分害怕,滿腔熱情臉上所露反而盡是同情與理解。他與風天澄合謀害南齊與天澈,原就是經過一番掙扎,因痛心南齊糊塗,疾首天澈昏庸,回京之後,更是滿城謾罵太子沉溺女色,荒淫無道,濫用權力,陷害忠良,大動干戈致使民不聊生,方才決意暫放南齊,輔風天澄登位。可如今他所看到的,卻完全不是一個會用美色誘惑夫君的太子妃。能深愛這樣的女子,天澈又怎會是昏庸淺薄,這樣的太子妃,即使太子寵溺,也決會因此誤國。他是不是,真的錯了?
“住手!”風南禮終於出聲解圍。
靈兒終於鬆了一口氣,無力地倒在天澈懷裡。
侍衛停下來,風南禮道,“天澄,皇上此前傳位於天澈,你,遵旨吧。”
風天澄臉上頓時鐵青,“六皇叔!”
風南禮不理,回頭祭起兵符,“眾將聽令,左右撤開……”
風天澄眼裡噴火,“六皇叔!你既不仁,休怪天澄不義。來人,全部舀下,本宮今日登基,誰人能阻?”
話音剛落,晃晃白日之下突然一片刀光閃過,隨著那刀光,風天澄舉手向天,白日裡,煙花漫下,蒼白轟響。
“你們有本事能抵擋得了我炎普寺精兵,又能撐到張將軍二十萬大軍踏平京城麼?”
“你瘋了!”靈兒叫著,“眾目睽睽百官之前,公然逼宮奪位,你如何叫天下人信服?”
“奪位的是你們!”風天澄回頭,面目猙獰,“朕不需要天下人信服,只需要天下人臣服。武力是唯一的方式,你們若不想這正和殿前獻血滿流,最好歸順於朕!”
靈兒同情地看著他,搖頭嘆道,“你真是可憐,縱使天下人臣服於你,你以為天香會嗎?”
風天澄面露殺機,揮手示意,頓時刀光劍影,金屬碰撞,尖叫聲,摩擦聲,讓這冬日慘白的日光變得更加清冷。
“你先放了我姐姐!”眼見著混亂,靈兒看著楚羽仍在風天澄旁邊,一顆心全提在嗓子眼,想也沒想衝過去。天澈拉她不及,只得先解眼前之危。
與靈兒同一方向的是南希,一縱身之間,只覺眼角一個紫黑的身影閃過。靈兒不及停留,跟著跑過去。風天澄知道他們意在楚羽,唇角一抹冷笑,看著靈兒,原本並未有的殺機頓時湧起。
靈兒全身血液陡然凝固,眼睜睜地看著風天澄一掌向楚羽推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