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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鐵和血”

戰旗獵獵,紅的是血,黑的是鐵

柴東亮啪的打了個立正,不失時機的對著軍旗敬禮,然後轉向臺下,吼叫道:“自由萬歲,民國萬歲”

士兵們早已被立功邊塞的夢想激勵的熱血沸騰,一點火星就可以激起他們心中滂湃的**。這兩句耳熟能詳的口號在此刻的意味竟然如此的不同,士兵和軍官的情緒頓時被點燃,六千人手握著鋼槍,任憑刺刀的閃光在他們的臉上印上一條白亮亮的影子,六千人齊聲吼道:“自由萬歲,民國萬歲”

喊聲直穿雲霄,久久不散

秘書長高銘在柴東亮身後,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初次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在蕪湖的大校場裡,用極盡煽動性的話語激勵著蕪湖團計程車兵,一百零八騎馬踏了安慶刀劈了巡撫朱家寶,而此刻又會有多少傻小子被他鼓動的情緒亢奮,自願的戰死在漠北的萬里風沙之中。

只是,高銘也弄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明明看透了柴東亮的心思卻還是被他鼓譟的心蕩神搖呢?眼窩裡竟然熱熱的,似乎有一滴老淚要落下。明明知道他在作秀,卻依然被他感動了

從道光年以來,**人屢戰屢敗每次都以割地賠款作為結局,圓明園的大火、黃海上北洋水師的蒼涼、庚子年八國聯軍的鐵蹄???屈辱的日子實在是太久太久了,這種壓抑了百年的民族情緒一旦爆發就是噴薄的火山,任何力量在它面前都顯得渺小而微不足道。滿清這個龐然大物就是沒看懂這一點,所以才在一夜間頹然倒塌,成為大漢民族偉大復興的第一塊墊腳石

六千人的大軍誓師之後,拍著整齊的隊伍走向三十里開外的西門碼頭,沿途的百姓夾道歡迎,學生們將鮮花灑向空中,花瓣雨在夏日潮熱的風中飄散在士兵草綠色的迷彩軍服上,彷彿是草地上盛開的朵朵鮮花。老百姓將自己準備換油鹽的雞蛋成筐的塞給士兵,見他們不肯收就直接撂到民夫趕著的大車上。大姑娘將繡著自己名字的鞋墊悄悄的塞到士兵的懷裡,羞紅了臉躲進了人群。隊伍裡幾個高鼻子藍眼睛的英國飛行員,則不停的向路邊的百姓送著飛吻。

柴東亮帶著隨行的文武官吏在隊伍的最後面送行,部隊剛到碼頭,軍艦的禮炮就再次轟鳴起來,小孤山炮臺也用震耳**聾的炮聲為這支江淮子弟兵壯著行色。

隊伍的後面是兩千名穿著藍色褂子的民夫,六千人的大軍起碼要同等數量的民夫才行,山西都督閻錫山給招募了一批人,等大軍到了北京就會和他們匯合,晉商也幫江淮軍在綏遠當地招了一批,所以在安徽本地就只派遣了兩千多人。

民夫大部分都是古銅色的面板手腳粗糙的壯年,其中還有一百多十七八歲的少年人。這些人的膚色和打扮和其他人一般無二,只是眼睛裡那種茫然卻是壓抑不住。

在一艘運輸艦上,薛子麟攀著船舷望著北方,那裡是他的家鄉壽州的方向。榮軍農場服了一段苦役之後,他們這些淮上軍的俘虜被釋放了,每人還發了兩塊錢的路費。其他人歡天喜地的回家和親人團聚,而薛子麟等學生軍卻感覺到天地之大無處容身。淮上軍禍害了皖北十多個州縣,壽州自然也不例外,現在回到家鄉怎麼有臉去見父老親人?

離開榮軍農場之後,薛子麟看見安徽軍諮府在招募民夫,他和一百多學生軍的同學就鬼使神差的報名了???也許,死在漠北用鮮血才能洗清身上叛逆的罪名

碼頭上人山人海,安慶百姓自發的為這支子弟兵送行,人們勾了彩臉穿上花衣打著腰鼓,耍著旱船為出征的親人助威。薛子麟看見那些穿草綠色迷彩服戴著鋼盔的先遣軍,油然的升起一股悲涼,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追隨張匯韜而是加入這麼一支隊伍,此刻的心情應該也是激動中帶著無比的豪邁

懷著一顆救國救民的心甘願拋灑一腔熱血,卻最終換得一個叛逆的名聲,這不能不說是個巨大的諷刺

薛子麟心中的憤懣被這潮熱的空氣發酵,他真想衝著天空怒吼一聲:“老天爺,你一個炸雷劈死我算了”

“轟隆隆”

一串滾雷竟然如他所願的炸響,緊著著一股溼漉漉的水汽便從江面上掃過,將眾人身上的臭汗吹了個乾乾淨淨。薛子麟驚詫的望著天空,只見一條漆黑如墨的陰雲從南到北掠過江面。烏雲周圍,紅色、紫色、綠色,一道道電光繚繞。彷彿有萬千魔怪在空中張牙舞爪。

“龍掛,是龍掛”

天空中飄過的雲氣像極了一條頭角崢嶸的**,數奪烏雲是龍頭,彎曲逶迤的雲氣是龍身,張開的大口中有一條銀色的水柱從天空直落到江面。活脫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