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華僑和廣東等省份,希望革命繼續下去,革命軍立刻北伐,一舉打敗袁世凱的北洋軍,畢其功於一役。但是他們又怎麼會知道這四十萬的民軍,真正有戰鬥力的有多少呢?更別說各個都揣著小心思,誰願意去和北洋軍拼個死活?就算這些民軍都願意開赴前線,糧草、彈藥從哪裡來?
今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像孫文的表情那麼輕鬆!
站在陶成章旁邊的是安徽特使高銘,他也是心裡一沉,嘆氣而已。一旁的章太炎則是苦笑連連。武昌黎元洪的特色高楚觀臉上依然是笑盈盈的,搞不清楚他心裡在想什麼。
共進會、光復會本來就是同盟會的分支,只是後來對同盟會過於依靠會黨卻不發動新軍,走太平天國先取兩廣、再下湖南的“邊角革命”老路卻不敢在長江流域起義,感到很是不滿,所以焦達峰等人才另立門戶,現在各省紛紛獨立,革命形勢一片大好,於是共進會、光復會就又重新加入了同盟會。
章太炎、陶成章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在他們眼裡,孫文這個同盟會的“總理”依然是革命者的精神領袖···不過這位領袖喜好大言卻不務實的老毛病,不但沒有改變反而隨著革命風暴席捲南中國,變得越發嚴重了!
議和吧,唯有袁世凱才能終結中國目前的亂局,只要他肯定推翻滿清,就讓他當這個大總統吧!
孫文,想必他不會有什麼異議吧?
章太炎、陶成章、高楚觀、高銘,四個人幾乎同時想到了一起。只是,高銘和高楚觀,又同時想起了自己的恩主柴東亮、黎元洪的未來。
將來的政府中,這兩位的位置該怎麼擺呢?
“我兄弟還好吧?光復南京的時候,水師真是立了大功了!就是打仗的時候,那塊金錶弄丟了,把我心疼的不行!”陶成章笑著道。
高銘正在神遊天外,被驚醒過來也忙笑道:“大都督好的很,就是太忙,都督說等過些日子去看望您!”
“恩,讓他來的時候再幫我弄塊懷錶,打仗還真的缺不了,他是財主,不敲他竹槓敲哪個?”陶成章撓著自己的光頭笑的像個孩子,一雙眸子清澈如水。
高銘不由得暗暗嘆息,柴東亮曾經和自己說過,陶成章是豪俠,只可用來推翻舊世界卻絕對不可參與政治,敵人的明槍殺不了他但是同志的暗箭,就很可能會要了他的性命!
“煥公,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出門必須要帶上衛隊,不可再這樣獨來獨往!”高銘勸慰道。
章太炎也點了點頭:“煥卿,你確實要是改改這個獨行俠的性格了!”
陶成章滿不在乎的道:“滿清已經是苟延殘喘,沒幾天活頭了!仗打完我就解甲歸田,誰會處心積慮的謀害一個田舍翁?你們多慮了!”
高銘見他不聽勸,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高楚觀輕輕拽了一下衣角,只好將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暗暗嘆了口氣。
滬軍都督府,陳英士氣急敗壞的吼道:“先生,你不要聽陶成章這個赤佬詆譭我,他打的什麼如意算盤,阿拉還不清爽?”
孫文也不計較他的態度,溫和的笑道:“其美,慎言!煥卿是革命同志,資歷貢獻也都在你之上,說話注意些!”
陶成章見了孫文之後,就把陳英士被俘虜,然後被李燮和所救,陳英士帶著湖州幫大鬧會場,用槍逼著選舉他做滬軍都督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孫文於是就召見陳英士,讓他說明情況。
這些糗事被翻了出來,再加上在日本的時候,陶成章曾經當面就訓斥過陳英士,讓他私生活檢點些!
新仇舊恨加起來,也難怪陳英士火冒三丈!
陳英士自覺失言,吸了口氣平復一下心情才道:“先生,陶成章最近一段時間,奔走於江蘇、上海、南京、蕪湖,到處在拉攏各方勢力!如今他和黎元洪打的火熱,非要在武昌搞中央政府,又和安徽的實力派柴東亮拜了把兄弟,他這是要幹什麼?他是想架空先生啊!”
孫文卻不接言,用勺子攪著咖啡,喃喃自語道:“柴東亮?這個名字好陌生啊!我在香港看到報紙了,各省都督中,他是第一個通電全國,擁戴我回國主政的”
陳英士餘怒未消:“這個傢伙不曉得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用兩顆鴨蛋拿下蕪湖,然後扯著先生的名號投機革命。現在和陶成章、黎元洪打的火熱!柴東亮派來的那個代表高銘,和黎元洪的代表高楚觀,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這個人狡猾的很,先生不要信他的鬼話!”
孫文用勺子攪拌著咖啡,白色的奶沫從褐色的液體中浮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