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系統,年輕的令人咂舌,包括柴東亮在內,幾乎就沒有三十歲朝上的人。這也是整個南方系統的通病,一群熱血沸騰的年輕人,隨便鼓搗了幾下就把滿清在各省的統治推翻了,以至於很多人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又把前清的官員扶持起來當了都督。
在奉天城牆不遠處有一棟灰色的三層樓房,這裡原先是稅官的所在地,日本人在城內一鬧,平日裡張牙舞爪的稅警跑的無影無蹤,在頂層的閣樓上,熊東北帶著十幾個巡警躲在上面。
這裡的視野很好,打著火把的日軍已經一公里外先遣軍騎兵的火光,都看的清清楚楚。
“壞了,小日本要關城門”眼神極佳的少年巡警小東西驚呼道。
“這城門一關上,先遣軍的兄弟就得強攻了,巡防營的王八蛋逃跑都不知道把大炮先炸了”熊東北恨恨的罵道。
“弟兄們,決不能讓日本人把門關上”老骨頭將皮袍的扣子解開,讓視窗冰涼的風吹過身體,舒緩一下過度緊張的情緒。
熊東北一咬牙:“弟兄們,金二爺一個旗人都敢為國捐軀,咱們堂堂的大漢子孫,就能眼看著倭奴侵我國土,殺我人民嗎?不怕死的跟我來”
說罷,他提著步槍頭也不回的下了樓梯,其他巡警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每個人的神情都悲壯而驕傲。老骨頭不慌不忙的立在視窗,小東西問道:“你不跟著去?”
老骨咧嘴露出兩顆大金牙,笑嘻嘻的道:“這裡離城門剛好二百米,不遠不近打著正合適,我才不去湊熱鬧呢”
話音未落,只聽“砰”的一聲槍響,十一毫米毛瑟的槍口飛出一顆子彈,一個正在費力推城門的日軍,當時就倒在地上,腦殼被沉重的子彈擊碎,紅的白的淌了一地。十幾個推城門的日軍聽見槍響,同時臥倒,從背後取下金鉤步槍。但是遠處只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八嘎,快把城門關上”松井大尉憤怒的咆哮著。
日軍趕緊爬起來,又使出吃奶的力量關閉城門,接連兩聲槍響,又有兩個人倒在地上,一個是脖子中槍,還有一個是後背,眼看都活不成了。十一毫米的老毛瑟,精度和射程都不理想,但是子彈重量很大,前胸一個小眼後背就是盤子大的血洞,五臟六腑都會被子彈攪碎。
熊東北等人看到了便宜,也躲在稅警樓的各個視窗後面打槍,日軍被火把照的通明,活生生就是一個個的靶子,而他們則在暗處,除了槍口的一縷縷微弱的白煙,幾乎連影子都看不見。
夜裡的槍聲傳的很遠,張明啟聽見有人放槍,而且還是毛瑟槍的聲音,頓時精神大振,他衝著騎兵吼道:“給我衝,把城門奪下來”
八十多個騎兵排成兩列縱隊,前後相距保持十米的空間,拼命的打馬發瘋似的衝向西門。
“關門,關閉城門”松井大尉歇斯底里的咆哮。
二百米的距離,巡警雖然槍法不太好,槍支也老舊,但是也打倒了六七個人,日軍一邊盲目的放槍還擊,一邊冒著冷槍關門,沉重的鐵門依然一寸寸的閉攏。
熊東北發了狠:“衝出去打,不能讓他們把門關上”
十幾個巡警從隱身處衝了出來,一邊射擊一邊大罵:“爺爺在這兒呢,小日本,有種的就過來”
“朝你爺爺開槍啊,爺爺在這裡呢,眼睛都瞎了?”
十幾個人拿自己的身體當靶子,給城外的先遣軍爭取時間。
雙方距離迅速縮短到了一百米,熊東北等人能看清楚火光下的日本士兵鼻子眼睛,而日軍也能看到一個個影影綽綽的黑影了。
“巴勾”金鉤步槍特有的聲音響個不停,一個個巡警倒在了血泊中。
一百米的距離,日軍的槍打的極準,瞬間就有六七個巡警中彈,熊東北感覺腿上一震,他曉得自己也中彈了,下意識的一摸,手上熱乎乎,他這才感覺到了劇痛。
“砰”他忍痛用毛瑟槍還擊,卻打在了鐵門上,一發跳彈不偏不倚的鑽進日軍一個軍曹的屁股,打的他頓時蹦了起來。
“砰”三樓上一聲槍響,老骨頭愜意的笑道:“第五個了”
松井大尉瘋了一般,從城牆上衝下來,對著士兵拳打腳踢:“關城門,不要理會這些討厭的傢伙”
被冷槍打蒙了的日軍這才如夢初醒,站起來關門,其他的日本士兵則朝熊東北等人射擊。
張啟明帶著騎兵狂風般的衝向奉天城,絲毫不理會城頭日軍的冷槍。想擊中高速前進中的騎兵,除了槍法要好更多的是運氣也要好。張啟明看著城門在逐漸關閉,咬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