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航道上冒出幾艘外**艦本來不是了不起的事情,辛亥革命的時候,為了防止革命軍傷害外國僑民,列強都快把長江當作自己家的菜園子了,從來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但那時是戰況不明,現在民國已經建立,不論是南京臨時政fǔ還是袁世凱的北洋政fǔ,包括實際控制長江沿線的江淮軍,一直沒有和列強發生過直接衝突,而且柴東亮對外資還表示了相當程度的歡迎。外國商人甚至獲得了在滿清統治期間難以企及的商業自由。
九江、蕪湖等地的租界連外國巡捕都撤銷了,中國人可以隨意進出,租界工部局甚至低三下四的請求九江、蕪湖市政fǔ,能夠將有軌電車的軌道通到租界,否則的話曾經因為畸形的繁華而傲視華屆的租界就成了貧民窟了。
即使是辛亥革命時期,列強也沒有成建制的將艦隊駛進長江主航道,何況現在民國和列強的關係還算不錯。
英國在清末原本控制了中國航運的八成,對外貿易的六成,庚子國變之後,隨著美國的mén戶開放政策得到列強的響應,英國的壟斷地位受到一定程度的衝擊,等到江淮軍控制江南之後,這個比例進一步大幅度下降。到了一九一四年初,英國在航運和對外貿易方面,下降到不足四成,但是比例雖然下降了,實際的貿易卻在擴大。隨著清末十年新政,尤其是柴東亮控制了江南之後,長江沿線經濟開始騰飛,商業活動的大規模發展,中英之間實際的貿易額不降反增。
繼傳統貿易之後而來的則是直接和間接投資的大規模上升,英資和中英合資企業遍佈長江沿線。現在長江中下游對於英國來說,經濟地位的重要xìng更甚於清末。
現在日本人明目張膽的要將第二艦隊開進長江主航道,這對沿線經濟活動的破壞實在是太巨大了,這是英國不能允許的。
英國公使朱爾典火冒三丈,指著日本公使林權助的鼻子連罵帶威脅,只是林權助一個的公使,又怎麼敢擼伏見宮親王的虎鬚?可是大英帝國也是惹不起的,可憐林權助公使成了受氣一把一把的掉頭髮,只能每天無數封的密電發往外務省,但是都石沉大海,不但外務省沒有動靜,連軍部和政fǔ都視而不見,甚至連直接負責的海軍省都只是簡單的一句:“密切關注事態發展”,就再無下文了。
朱爾典也同樣往倫敦發急電,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英國外jiāo部也成了鋸了嘴的葫蘆,同樣是要求他密切關注事態發展,別說沒有預想中的武力施壓,甚至連句抗議的話都沒有。
整個西方世界都對發生在中日之間的這場戰爭沉默無語,甚至包括jiāo戰雙方的中國和日本都是如此????直至現在,雙方既沒有斷絕外jiāo關係,也沒有正式宣戰。
和表面上的平靜不同,歐美列強的大使館裡都派出了大批的情報人員和武官,使館的軍事參贊蜂擁到長江沿線,列強在遠東的艦隊雲集於長江外的海面上。在漠不關心的表象下面,是湧動的暗流。
歐陸將有一場戰爭,而且是大戰,這是列強的共識,連顢頇**的俄國宮廷也認識到了這一點,不過對於戰爭的規模,列強普遍認為不會超過當年的克里木戰爭。所以,沙皇尼古拉依然可以悠閒在bō蘭打獵,奧匈帝國的費迪南大公則一邊推行憲政改革,一邊在南斯拉夫郊外閱兵。英國人則對即將發生的戰爭表現出異乎尋常的關注,他們希望能夠將透過戰爭削弱討厭的德國人,保持歐洲大陸的勢力均衡。
沒有人意識到,這場戰爭將改變世界的權力格局,作為世界中心的歐洲將無可避免的衰落下去。統治世界三百年的大英帝國將成為昨日黃huā,七大洋換了主人,而歐陸的強國也都傷痕累累,不論是獲勝的一方還是失敗者,實力都將大為削弱。
而遠離歐洲的幾個國家,將發一大筆的戰爭財,一躍成為世界xìng的強國。
不過長江航道顯然不是好進的,蜂群一般的飛機轟炸無處不在,從最老舊“馮如三型”的雙翼木質飛機到半金屬的“華夏式”,中**隊的空襲幾乎就沒有終結的時候。而且空襲的力度顯然加大了,使用的不再是五磅的xiǎo炸彈,也不是一百磅的航空炸彈,而是選擇長江最狹窄的航道,趁著軍艦的機動能力最弱的時候,飛機載著三百八十毫米口徑的克虜伯岸防炮的炮彈當做炸彈轟炸第二艦隊的巡洋艦。這種重量達到半噸的炮彈,只要一發落在軍艦上就夠戰艦喝一壺了,別說是巡洋艦,就是戰列艦捱上一發不死也是重傷。沿江各省紛紛從航空俱樂部招募飛行員,各種新式老式的飛機裝上炸彈就發起了瘋狂的攻擊,甚至有腦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