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還可以算在意料之中。
三人從抽水馬桶衝出來以後就立刻在隱形衣下幻影移形了。這次負責轉移的依舊是赫敏,因為她對魔法界和麻瓜世界都很熟悉。因為是有預謀的轉移,她還為他們三個準備了足夠的食物和別的生活必需品。
哈利、羅恩和赫敏都為這一次的成功而感到興奮鼓舞,還在路途中聽到了一點兒其他人的訊息。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情緒逐漸淡化,直至消失。
最明顯的是羅恩,他開始變得暴躁起來,就像被灰暗、潮溼而寒冷的天氣同化了似的。因為日子逐漸進到了冬天,時不時下幾場凍雨,食物也越來越少。當羅恩吃不上熱騰騰的飯菜時,他的情緒就會特別糟糕,簡直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炸。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掛墜盒魂器,哈利三人輪流戴著它。因為他們發現,掛墜盒似乎能控制離它最近的人的思維,讓他或者她不知不覺地帶上莫名其妙的負面情緒。
萬聖節前夕,羅恩徹底爆發了一回。他說他以為哈利有一個完整的計劃,知道該一步步地做什麼、去哪裡找,而不是無頭蒼蠅般的在整個大不列顛的偏僻山林裡躲躲藏藏,在別人吃熱騰騰的南瓜派和烤火雞的時候挨餓受凍。哈利也火了,且不說鄧布利多給他留下的線索本來就有限,他還得天天絞盡腦汁想其他魂器的藏身之處,現在還得應付一個他看起來完全是無端指責的好朋友——最後,羅恩扯下掛墜盒憤而離開,赫敏跑出帳篷哭著求他都沒能把他留下來。
那天晚上哈利值夜。他坐在帳篷外面,聽見裡頭傳出很低很低的啜泣聲,猜想赫敏肯定用睡袋把她整個人裹起來了。他不由得埋怨自己,明知道羅恩戴著掛墜盒還要和他起爭執;然後他又開始怨恨鄧布利多,校長就不能把他的想法說得再明白一點嗎?抱著這些想法翻來覆去一宿的哈利完全忘記了,還有個麻煩在等他解決呢。
第二天凌晨,為了防止被巡邏的食死徒找到,他們按慣例要轉移地點。哈利發現赫敏褐色眼睛腫了,下面還有紫色的陰影,不由得對她感到萬分歉疚。他什麼也不知道,還要連累赫敏跟他一起在野外餐風露宿。但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默默地收拾帳篷。
一切準備就緒以後,天色陰沉,看不出時間流逝,但赫敏把她的串珠小包關上又開啟已經三次了。她似乎仍然抱有一種奢望,就是她再拖沓一點,說不定下一刻羅恩就會回來找她和哈利。哈利默不作聲地看著她,也不出聲催促。但是四周除了風打樹枝的聲音,什麼別的動靜都沒有。最後赫敏自己也絕望了,拉著哈利的手幻影移形。
新的地方是一個山坡,石楠叢生,狂風呼嘯。他們倆剛往前邁了一步,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悶哼。“羅恩!”赫敏瞬間精神煥發,馬上轉身朝發出聲音的低矮樹叢跑去。哈利緊緊地跟在她身後,滿心高興地以為他的朋友一定是想通了。
樹叢裡的確有個人。他看起來又高又瘦,穿著一件帶著兜帽的黑色長袍,正倒在地上痙攣,臉色痛苦而蒼白。他兩隻手下意識地在空氣中抓著什麼,似乎被一條無形的繩索勒緊了脖子。就算他處於這種狀態中,依然能從面部輪廓中看出來,他一定是個很英俊的男人。但有一點毫無疑問,這人不是羅恩。
哈利和赫敏驚喜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荒蕪偏遠的野外,怎麼會有一個看起來快被勒死的巫師?
“哈利。”赫敏總算回過神來。她一邊低聲說,一邊拉著他往後退,“我們是不是被跟蹤了?不然不應該這麼巧合,我們前腳剛落地,後腳他就出現了?”
哈利沒理她。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人的臉,好像在哪裡曾經看到過……“你忘記了,赫敏,”他反而往前走了一步,以便看得更清楚,“幻影移形是不可能被跟蹤的,除非那個人在前一刻恰巧抓住你。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赫敏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剛被當頭打了一棒。“好吧,看起來是我太緊張了。”她不情願地說道,跟著哈利走近低矮的樹叢,手仍然緊緊地抓著他。“他是誰?”
“不知道。”哈利抽出冬青木魔杖,小心翼翼地俯□去。就在他做這個動作的當兒,樹叢裡的人停止了掙扎,變得一動不動。“他好像暈過去了?”
赫敏在他身邊探著頭,聲音不是很肯定:“是嗎?”她手裡也握著魔杖,“確定不是個陷阱什麼的?”在現在這樣的時刻,他們當然需要對所有不明人物保持警惕。
好幾秒那人都沒有再動。哈利膽子又大了一些,用魔杖指著他,用出了一個懸停魔咒。那個人飄飄悠悠地從樹叢中浮了出來,兜帽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