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忽然,任律鵬的聲音在屋外響起,“風兒,你和雪丫頭磨磨蹭蹭地在屋裡做什麼呢?再不出來,這早餐只怕也要涼了,唉,你們這倆孩子……”他很無奈地嘆了口氣。
天青青,水藍藍,一片翠綠竹林,到處鳥語花香,一陣輕風吹過,身側的竹葉“沙沙”作響,在這暖風中與柔軟的髮梢一起飄動的,是湖藍的衣衫和唇邊淡淡的笑意。
我躺在軟塌上,一邊吃著蕭亦風餵我的藥粥,一邊溫柔地望著坐在我身側的他,此刻的他,看起來是那樣的令人沉醉。
“二叔,”蕭亦風忽然開口,語氣淡然,“有了‘紫玉復經膏’,雪兒真的能恢復如初嗎?”他問出了一直纏繞在我心中的問題。
任律鵬微微一笑,看了我們一眼,道:“當然。但是……”他皺緊眉頭,嘴巴張了合,合了又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二叔,有什麼困難嗎?”看著他滿臉憂慮之色,我笑著開口。
蕭亦風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靜靜地凝望著他。
“雪丫頭,”任律鵬若有所思的凝視著我,深邃的黑眸中滿是憐惜和心疼,薄唇輕啟,“要接骨必先斷骨,就是說首先要將你曾經斷裂的骨骼重新再打斷一次,經絡亦是如此。”
碗從他手中跌落到地上,碎成瓷花,粥隨之灑落了一地,蕭亦風怔怔地坐著,瞪大了眼睛,晶瑩的手指上滲出血絲,不住顫抖。
“二叔,一定要這樣做嗎?”他笑得比哭還難看,遲疑地,小心翼翼地問道。
比起躺在床上一輩子不能動彈,一時的疼痛反而算不了什麼,所以聽任律鵬這麼說,我只是稍稍有些詫異,卻不驚訝,清了清嗓子,口氣淡定從容地說出了那句話,“那麼,二叔,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什麼?”蕭亦風和任律鵬的目光“唰”地一下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滿臉錯愕,“雪兒(雪丫頭),你,你說什麼?”他們幾乎是同時開口。
唉,忽然佩服起自己來,眼前的這兩人絕對是屬於那種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者,居然被我一句話嚇得呆愣了半天,我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眨了眨眼,俏皮地一笑,“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不如就從今天開始吧,我也希望自己趕快好起來,不要再拖累風了。”
四周一片靜謐,靜得似乎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蕭亦風低垂著眼眸,纖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在臉上投下一抹淡淡的陰影。過了半晌,他忽然低嘆一聲,語聲柔和,“雪兒,我只想告訴你,若是這樣照顧你一輩子,我也甘心,怎麼會是拖累呢。”
他的手掌很溫暖,手心裡有一層薄繭,粗糙地摩擦,只感到臉上癢癢的,“只是我知道你很不喜歡現在的自己,你雖不說,然,我早已感覺到了,有時候真希望你能在我面前軟弱一次,而不是將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裡,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
我怔了怔,隨即一笑,道:“風,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希望自己能夠快點恢復。”
“然後去見他們。”他接過我的話,語氣和平常無異,但是我還是感到一絲異樣。
“你好了就要離開我了,是嗎?去見金亦宣和凌忘塵了,是嗎?”他接著說道,佈滿擔憂、傷痛的雙眼狠狠的攫住我的,“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我為留下,是嗎?”
心臟狠狠地瑟縮一下,看著他蒼白的面色,黯然的神光,真想伸手撫上他如玉的面龐,我卻忽地笑了起來,笑得美麗絕倫,笑得心都有點痛了,卻異常平和寧靜,視線落在蕭亦風的身上,眼角餘光卻瞥向任律鵬,他似乎也在等待著我的答案。
不知為何?他……任律鵬總能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熟悉,很熟悉,而且他對我的關心,似乎都是自然而然,彷彿我本來就是他的責任一般。若說是因為蕭亦風,愛屋及烏,卻又有些不像,唉,不過,不管怎麼說他是真的關心我就對了,至於他有什麼目的,暫時我也不想知道。糊塗一次,也許會更好。
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口,“風,說我自私也好,說我朝三暮四也好,我是不可能放下他們不管的,我愛他們,你,”我苦笑一聲,“我也很在意,以前我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愛你,可是經過這一次,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愛上了你,甚至愛的程度不會比他們少。其實,我也不住地問自己,一個人的心真的能裝得下這麼多人嗎?真的可以同時愛上這麼多人嗎?答案是肯定的。所以……對不起!”
我閉上眼,然後睜開,眼中已是決然一片,“我會留下來,陪你把神功練成,然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