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哆嗦,那錦帕輕輕地飄落於地,汙紅的血漬在那白色的錦帕上格外的醒目,文武百官、宮女、太監們猛然大驚,同時跪了下去,大呼,“皇上(父皇)保重龍體,皇上(父皇)保重龍體……”
在眾人跪下低頭的瞬間,薛王爺、衛祁劍、衛祁禮、洛蒙、霍衝等人的眼中,均閃過一絲詭異、陰狠的笑容。衛祁文、蔣晴允、藍勁松等人,則是黯然垂首,眼中有盈盈淚光。
“都起來吧,朕沒事。”康景皇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驟然打斷眾人的高呼,目光射向大殿之下垂首的眾人,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薛王爺,才又開口,語調緩慢而清晰,“霍衝速率一萬霍家軍趕往玉雪山,不得有誤,否則以軍法處置。”
“皇上……”薛王爺猛地抬起頭。
“不必再說了,朕意已決。”康景皇銳利地望著薛王爺,“朕乏了,退朝吧!”他無力地揮了揮手,起身,袁復連忙上前攙扶著他。
內侍高呼,“皇上起駕——!”
“臣等恭送皇上。”眾人齊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番外 雪崩之後朝堂風波(二)
光線暗淡的福陽殿內,康景皇神色疲倦的躺在床上,太醫院的眾太醫們逐個為他把了脈,卻沒有一個人敢多言,只是臉色極為難看。
“怎麼,沒有一個人可以告訴朕,朕的身體如何嗎?”康景皇冷冷道。
眾太醫們像是受到天大的驚嚇一般“撲通”一聲紛紛跪在了地上,脊背冷汗直冒,全身瑟瑟發抖,額頭不住地重重磕在地上,聲音顫抖又不連貫,“皇……皇上饒命……臣……臣等……無無無……無能……診……診不出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康景皇面無表情,目光犀利地看著他們,雖是一臉病容,可是他身上散出的凜冽強勢的氣息卻讓人不容抗拒。他沉聲道:“梁太醫,這裡你醫術最高,你給朕說說,朕的身體到底如何?朕恕你無罪。”
梁太醫心理咯噔一下,驚顫地抬起頭來,那佈滿皺紋的額頭已是通紅一片,汗流滿面。他不敢看那正瞪著自己的高高在上的帝王,只得盯著前方明皇的紗帳,心知自己的言行若稍有差池,必定會身首異處,說不定還會連累九族受牽連。
康景皇不耐煩地又喚了他一聲,他渾身猛地一顫,又是一個叩首把額頭抵到了地上,才吭哧道:“臣……臣診出……皇上……脈象虛浮……體虛力竭……已是……臣……臣……”
“朕恕你無罪,你但說無妨!”康景皇的語氣忽然變得和善起來。
“皇上,”梁太醫拂袖拭去滿頭的汗水,“皇上體虛力竭,肝肺均已受損,”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康景皇的表情,見康景皇表情並無太多變化,他才壯著膽,小心謹慎接著說道,“皇上貴體欠恙,實不宜太過操勞,更不宜動怒生氣,若是能心境平和,小心調理,應該還有……”
康景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唇角意味不明地微微一動,“還有什麼?”
梁太醫咬咬唇,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身子忽然不再顫抖,語氣也趨於平緩,“皇上若是能靜心休養,注意飲食,應該還有半年的陽壽。”
康景皇定定看著他,半晌,微微一笑,道:“梁愛卿說這話,不怕朕殺了你的頭。”
“皇上饒命!”梁太醫淒厲地喊了一聲,驚懼的淚水溢位眼眶,他重重地一叩首,額頭抵到地上,顫聲道,“臣……臣老眼昏花、醫術不精……實……實不能確定皇上貴體為何?皇上贖罪,皇上饒命!臣老糊塗了,才會胡言亂語。”
“朕並無怪罪你之意。”康景皇緩緩地坐起身來,嘴角揚起一抹說不清意味的笑容,瞥了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眾人,又開口了,只是那語聲樣和平柔,但一個字一個字傳入耳中,卻是清清楚楚,帶著絲絲扣扣的寒意,讓人不自覺地神經緊繃,心裡忐忑不安,“記住,今日之事絕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半句,否則……”
他忽然頓了一頓,收起笑容,雙目閡起,面容亦是十分疲憊,舉手揮了揮,“你們都下去吧,朕乏了。”
眾太醫連連叩首,再也顧不得形象有多狼狽,有多滑稽,連滾帶爬地衝出了大殿。
整個大殿轉瞬間便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一直站立在一旁不發一言的太監總管袁復,見眾人都退下後,他才上前一步,低聲喊道:“皇上,就這樣放他們走,好嗎?”
“隨他們去吧,朕縱是將他們全部殺了,也掩蓋不了朕重病吐血的事實,反倒是留下一個昏庸無道,濫殺無辜的罪名。”
“皇上……”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