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突兀冰冷的女聲橫空響起,我轉回頭,卻見一位身著合身黑色職業女裝,裝扮淡雅,面色清秀的女子,是……晶晶!
她俯下身將一捧白菊花放在碑前,瞥了眼身旁的兩人,冷笑,“人活著的時候不知道珍惜,死了卻在這裡虛情假意,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她看向聶尹建時,目光凌厲,含著隱忍的怒意。
我靜靜地看著,雖不知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剛才聽阿超的話,卻也能猜個七、八分,怎麼也沒想到聶尹建是這樣的人,愛情在他的眼裡,也許只是一個墊腳石吧。
長長地吐了口氣,我自嘲地笑笑,原來當年所受的傷,當年在心底烙下的那個印,居然是這樣的多餘,這樣的諷刺,只是我心底一個可笑的堅持。這一刻,我終於釋然了。
“小雪,一年了,你躺在這裡已經一年了。”晶晶的手撫上石碑,“我知道你也許不想見到我,可是我卻很想你,要是沒有那件事,我想我們會是永遠的朋友,小雪,對不起,我好後悔……”
“你們滾,我姐姐並不需要你們來忌拜。”白色的體恤,黑色的褲子,高瘦的身軀,俊秀的臉龐,我驚訝地望著這位走上前來的男子,和跟在他身後的一對中年夫婦,還有那個他手裡拉著的小女孩。
我心裡一陣激動,鼻子開始泛酸,拼命地大叫,“爸,媽,小弟,冰兒,我在這裡,我在你們的前面……”
他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來,朝我的方向看了看,隨即便低下頭,默哀……
“舅舅,”一道很好聽的童聲忽然打破了周圍的寂靜,“媽媽為什麼不回家?要睡在這裡?這裡好冷。”
“冰兒。”我喃喃道,想過去抱她,忽然眼前出現一道奪目的光芒,身子被一股極大的力扯了回去,就在意識漸漸模糊時,隱約聽見弟弟清幽淡淡的聲音,“因為冰兒的媽媽只能睡在這裡。”
再次醒來的時候,頭似乎還有些暈眩,可剛才的一切卻是清晰地印在腦海裡。我皺皺眉,猛得睜開眼,人已躺在床上。
“雪丫頭,你醒啦!”正在為我施針的任律鵬先是一驚,隨即一臉欣喜地望著我。
我怔了怔,意識似乎還有些迷茫。他見我直盯著他瞧,卻不回答,於是有些急了,“雪丫頭,感覺怎樣?我是師父。”
眾人被他的語聲驚動,紛紛地來到床前,一張張緊張又驚喜的臉緊緊地直盯著我瞧。“雪丫頭。”沈青峰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叫道。
“啟呢?啟怎麼樣了?我怎麼會在這裡?”我猛地想起離魂前,我正在為啟換血,於是著急地一把抓住任律鵬的胳膊,“唰”地一下,坐起身來。
“他已經沒事了。”
我不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我只知道這句話讓我安心,緊繃的弦一下子便放鬆了,我舒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全身無力,輕閉上眼,緩緩地向後倒在了床上。
剛才回到二十一世紀的夢境,究竟是真是幻,我已經不想去知道了。因為我知道,該解的結,我已經解開了;想見的人,不想見的人,我都已經見到了,他們都很好,這……就足夠了。
眼前忽然一暗,讓我不由得回過神來,便發現有人已坐到了床邊,睜開眼,原來是風和塵,其他人則不知何時都已離開。
第五卷前塵今生幾度情 第十九章 剎那千年(二)
“塵,謝謝你!”我毫不客氣地把全身重量都掛在塵身上,然後抬眸望向風,對上他那滿是瘋狂赤紅的眼眸,平靜地說道,“我昏睡了幾日?”思來想去,只有這個才會讓他恐懼,讓他發瘋。
“三天三夜。”身後的人淡淡地答道,聽不出任何情緒,“雪兒,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或者說……”塵的聲音忽然帶著幾分哭腔的笑意,“你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呼吸,沒有生機了。”
沒有呼吸?沒有生機?是什麼意思?
“那日在你為俊啟換血的最後一步即將結束時,卻忽然大叫一聲便昏了過去,我們大家都手忙腳亂起來,還好任前輩和沈叔鎮定,為你和俊啟分別止了血,然後,”他頓了頓,“卻發現……你已斷了氣。”
我大吃一驚,猛地瞪大眼,茫然無措地看了眼風,轉頭望向塵,“怎麼會這樣?”
塵搖搖頭,將我打橫抱起,平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才又道:“任前輩曾說過,換血,最危險的人便是你,身體裡忽然注入十種不同的血液,若是你自身的血不能將其吞噬,它們便會反噬,你將會血崩而亡。”
“可是你沒有血崩,卻毫無徵兆的斷了氣,你讓我和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