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笙,你瘋了。”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怒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清醒?”他冷笑一聲,嘴角揚起一抹無比燦爛的笑容,眼中卻無半分笑意,“蝶依,我就是太清醒了,才決定這麼做的,以前,我以為只要自己默默地付出,默默地守護,你總有一天會回頭看到我,可是,後來,我卻發現,其實永遠也不會有那麼一天,所以……”
“白玉笙,”我猛然打斷他,眼神愧疚,語氣無奈,“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時招惹你的,我為我的過去向你道歉,可是現在,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牽扯,我們從今便是陌路好不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忘了我吧,延之,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相忘於江湖……”他喃喃重複了一遍,似乎覺得很好笑,便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我的臉不由得抽了抽,氣結地瞪著他。
待他笑完了,回頭看著我,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蝶依,知道永遠是多遠嗎?”
“呃?”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話弄得糊里糊塗的,正不知如何答話時,卻聽他又道,“永遠就是不死不休,只要我活著的一天,我是不會放開你的……我曾經也想過放手,可是,我的心……做不到,它會痛,很痛,只有你才能撫平它的傷口。”他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格外的溫柔,“過來,蝶依,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可以放過他們,放過這裡的所有人。”
“你做夢!”塵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白玉笙,滿臉是無法遏制的戾氣,“白玉笙,你別欺人太盛……”
話未說完,忽聽一陣喊聲連綿,然後,屋脊之上火光沖天,將原本暗黑的四周照得通紅,凝神望去,那是一群手舉著火把,身揹著弓箭的黑衣男子。
白玉笙臉色微變,詫異地瞥了我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仰頭望著屋脊上的眾人,我和塵一邊提防他,一邊也望向屋脊上的眾人。
風和宣均是一襲白衣,在那都是一片黑衣的人中,立可辨之。他們面上除了嚴肅再無其它表情,但當他們的目光與我的相遇時,眼底都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
自己小心!他們用眼神向我傳遞著關懷。
我對他們微微點頭,用口型道:你們也是。
白玉笙定定地站在原地,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卻沒有說話,只是冷峻的面色彷彿帶著千年寒霜。忽然一個流星直衝天際,在空中綻放出美麗的焰火,這是眾人都安全撤退的訊號。
我滿意地一笑,這些日子以來的部署沒有白費。其實,這最後一步棋,為了保險期間,只有我,風,宣,啟,塵,沈青峰和任律鵬知道。
我們商議,當武林盟所有的人都被我們誘入顛倒奇門陣中時,任律鵬和沈青峰就帶上與他們匯合的玄武和朱雀所率領的人,在東門接應青龍白虎和十二棋主他們所率領的眾人,讓他們隨啟從後山下山。
而沈青峰,玄武和朱雀則帶上留下的五百人,在東西南北四門的入口,又擺上混天鎖雲陣。此陣法以十二支紅色銅柱為十二法門,威力極大。若碰上“生”門,尚可逃得一命;若碰上“死”門,萬無活理。只可惜,在這裡|奇+_+書*_*網|,他們無論是碰上生門還是死門,都是必死無疑。
“放箭!”風右手一揮,冷冷地下令。
我輕輕地閉上眼,心中有些不忍,那不是簡單的弓箭,而是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箭,不是簡單的要射死他們,而是要將他們活活燒死,將那兩萬人全部都……活活燒死。
圍牆之內,火花閃爍,火光沖天,我似乎已經能看到熊熊大火中樑柱崩榻的景象。聽著屋內一片鬼哭狼嚎,我的頭腦頓時一片空白。
這樣做……是不是……殘忍了點……
“怪不得你們如此胸有成竹。”白玉笙忽然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和塵,幽幽一嘆,“居然不惜燒燬房屋。”
“你不去救他們?”我冷冷地看著他,此刻,我已經沒有心情與他周旋了。
“我為什麼要去救他們?”他無所謂的一笑,聲音低低沉沉,不帶一絲溫度,“他們的死活跟我何干?”
我一時怔住,愣在了當場,居然不知該說什麼話。
“我這次只為你而來。”他淺淺一笑,目光中有層淡淡的光,透出無限的溫柔,“只是想將自己心愛的人帶回……”
“不要再說了!”我呼吸急促地打斷他,抿了抿唇,憤憤地說道,“白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