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大驚,並不是因為她的暗器手法有多麼的精妙,而是她這一手發出這麼多暗器的手法,居然跟蘇老神醫教我的“仙女散花”一模一樣。
驚詫之餘,我迅速收住疾向前衝的身軀,一個轉身,剛落在地上,卻見幾條人影飛身閃過,原來是風、韓俊啟他們心繫我的安危,均不自覺地緩緩向鬥場走近,忽見這麼多暗器同時向我襲來,早已亂了分寸,一心只想替我擋住暗器,可是他們卻忘了自己早已沒了內力,行動遲緩,這樣上去只能送死。
我又是驚,又是怒,只見一把淬毒的飛刀就要刺向韓俊啟,說時遲,那時快,身動如鬼魅,一手將韓俊啟推了出去,一手疾急的拍出一掌,一股強猛的內勁,湧了出來,那飛來暗器,有如撞上了一堵無形的氣牆,斜飛橫走,紛紛向兩側偏去……
突變,陡生!
被我拍出的那掌擋住的一把淬毒銀梭好死不死地正好飛向白玉笙所站的位置,我驚惶之間,無暇顧及那麼多,一個飛身衝了過去,一把推開了白玉笙,然後……那把銀梭從我左臂劃了過去,不幸中的萬幸,只是劃破了皮。
但由於衝力太大,我一個踉蹌向前疾走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子,沒想到這女人的內力已經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那銀梭受到我身體的阻力,居然還能飛出數丈遠,狠狠地沒入我對面的老榕樹裡。
這突然間的大變,引得全場諸人,一致注目。白玉笙啊了一聲,雙目微微泛著紅霧,情急之下,哪裡還顧得眾目映映相視,急伸手將我攬入懷中,“蝶依……”
下一秒,我只覺手腕被狠狠地鉗住,向後踉蹌幾步,跌進另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一身的白衫,是風。
“你們別鬧了。”我有氣無力地大吼一聲,肩上的傷口痛得我呲牙咧嘴,冷汗直冒,他們居然還有空吃醋。
“雪兒——!!”
“蝶兒——!!”
韓俊啟和楚廷英他們飛奔過來,面色雪白,眼神傷痛地望著我,風雖然功力受制,但是點穴還是毫不含糊,三指點落,我的血便止住了。
看著他們四人那微微泛紅,焦急、擔憂的眼神,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那緊抿著微微沁血的雙唇,我擠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沒事。”深吸了一口氣,我從風的懷中站起身子,微笑地抬眸望向絕色女子,現在輸什麼也不能輸了氣勢。
絕色女子嫵媚動人的鳳眼冷冷地盯著我,眼神中滿是刻骨的仇恨、嫉妒、怨毒,這些情感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湮滅,“真沒想到,這些男人居然會為了你,連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不顧,你……該死!”最後的那句簡直是咬牙切齒。
隨即她又忽然哈哈笑了起來,笑得似乎有些瘋狂,有些苦澀,“為什麼?為什麼?我哪裡比不上她——?”不知為何,她說的“她”,我總覺得不是我。
“你哪裡都比不上她。”一道溫和清雅的嗓音驟然由西邊屋頂傳了過來。
話音未落,西邊屋簷和東邊屋簷同時躍下兩個人來,是宣和塵,他們凌空翻躍,掠到了我的身前。與此同時,“乒乒乓乓”的聲音在四周炸了開來,一股濃烈的酒香夾雜著酸酸的醋香,在空氣中蔓延。
來人除了宣和塵之外,居然還有阿星,阿月,阿日,阿龍,阿香,小翼,他們不停地往周圍扔投著瓶瓶罐罐,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已有百來個的酒罈、醋罈碎裂。唉,我不由暗歎,真是厲害啊,這麼短短的時間居然弄到這麼多酒和醋。
就這麼一瞬間的變化,整個現場的局勢馬上翻轉了過來,被酒和醋的氣味一燻的眾人只覺胸口忽然一股真氣上湧,便知內力即將恢復,他們靜下心來閉眼打坐調息。
絕色女子一干人等見大勢已去,卻沒有半點慌亂,似乎就算眾人功力恢復了,她們也沒把眾人放在眼裡一般。
絕色女子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宣,別誤會,她並不是看上了宣,而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狠,她冷笑一聲,道:“秦曼君那賤人是你什麼人?”
被她這麼一問,我怔了怔,秦曼君乃是風的母親,二師叔的小師妹,跟宣……她為什麼會問宣這麼奇怪的問題?
慢慢地,我緩緩瞪大了雙瞳,視線從風的身上掃到宣的身上,再從宣的身上移回到風的身上,一直纏繞在心中的疑問,終於解開了。
怪不得總覺得任律鵬是那樣的熟悉,怪不得宣和風眉宇間是那樣的相似,原來一切的一切,只因他們本來就是親兄弟,任律鵬就是蘇老神醫。唉,其實,我一直的懷疑並沒有錯,只是被任律鵬故意誤導,才會走了那麼一大段的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