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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指揮這隊德軍坦克的,是一名身穿深黑色黨衛軍軍服的年輕軍官,他在那第一次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就預感到了形勢的危急。在這個地點展開的戰鬥,對他的坦克部隊來說,是極為不利的,道路的狹窄限制了坦克機動效能的發揮,為了防止埋伏在此的蘇軍,把自己的部隊像圈羊一樣圈死在這裡,他連續下達了三項作戰命令。第一,就是命令隨乘步兵的一部,在林地外側構築防線,用密集的火力網,封死林中蘇軍部隊的衝鋒。第二,組織一部重火力退進路邊的引水渠,組成第二道火力網,儘可能射殺一切敢於衝向坦克的俄國人。第三,命令先頭部隊加快行進,衝出敵人正在逐漸封堵過來的包圍圈。

戰鬥可以說從一打響,就直接進入白熱化的階段,雙方都恨不得一秒鐘內,就把自己的全部彈**都加諸到對方的身上。另外的雪地上,被擊射的子彈和爆炸的手榴彈激起的泥土、飛雪四處飛舞,那些或匍匐在地上,或隱藏在坦克側面的德軍士兵,時不時地有人在痛苦的嘶嚎中,翻落在地上,扭曲掙扎。

而在樹林裡,瘋狂朝外撲來的蘇軍戰士所遭遇到情況似乎更加悽慘,除了林外德軍步兵構成的防線之外,他們還要遭受那些坦克、裝甲車上的機槍掃射。衝擊力強大的機槍子彈,激射在堅硬的松樹幹上,都能颳起四下飛濺的樹皮木屑,而打在人的身上,往往都能把一個前衝得人擊飛回去,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

這樣一場區域性的小戰鬥,也同樣深刻地闡述了一個戰爭定律——戰爭中,最不值錢的,是人命,一顆小指般大小的子彈,就能輕而易舉的換走一條。

布伊諾夫此次在指揮東側的配屬獨立團作戰,他在之前由於衝撞方面軍新任指揮官,而被取消了指揮師級戰鬥的資格,甚至還被指揮部的電令罵了個狗血淋頭。好在的是,他和作為軍事委員的尼揚斯基關係不錯,尼揚斯基給了他一個翻身的機會,讓他指揮這次戰鬥中最艱難的一條戰線。如果表現得好,想來作為方面軍司令員的楚思南會重新給他一個機會,不至於在將來給他一個殘酷的懲罰。

也正因為如此,布伊諾夫把這場戰鬥看得很重,他不想再因為自己指揮上的問題,而導致方面軍指揮官的進一步厭惡,那他的下場絕對會很悽慘。他在師級指揮官這個位置上已經很久了,看到了很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實。作為前線指揮員,一旦和貽誤戰機、投降、指揮不利等等事情沾上邊,自己受到處分是小事,一個搞不好,還會連累到家人。他本人所認識的一個步兵旅長,就因為在邊境作戰中指揮不利,而被處決了,他的家人也受到地方政府的懲罰——不等享受任何國家福利,成為了實際意義上的底層公民。

布伊諾夫不希望自己也落到那步田地,所以,當戰鬥一打響,他就隨同著他的部隊,趕到了戰地的前沿。當看到自己的部隊沒有能夠有效的阻止德軍坦克開進的時候,他的眼都急紅了,當即就給配屬獨立團的團長下了死命令,如果不能拿下德軍那輛已經開始移動的裝甲車,那就當場處決了他。

軍法是殘酷的,可有時候軍法也是很有效的。

在布伊諾夫的死命令下,配屬獨立團的進攻進入了瘋狂階段,成群的蘇軍士兵冒著槍林彈雨,從樹林裡亡命似的撲出來,不顧德軍的火力封鎖,前仆後繼的朝領先的那兩輛裝甲車撲去。

“轟!”

最終,在一聲沉悶的炸響中,第一輛裝甲車被一名臨死前的蘇軍士兵丟擲的反坦克手雷炸了個正著,在一股濃煙過後,裝甲車的前輪脫飛出去,徹底的癱瘓在了德軍坦克部隊前進的道路上。

看到癱瘓的裝甲車結結實實的堵住了德國人前進的道路,布伊諾夫總算是送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之後的戰鬥就容易進行了,至少來說,他的任務目標是完成了。

第十章 第一場狼群攻勢(4)

一輛裝甲車的報廢,並沒有令衝鋒的蘇軍戰士滿意,同樣的,也沒有摧垮德軍士兵的意志,與此相反,雙方在狹窄道路上的廝殺更加慘烈了。無論是衝鋒的,還是抵禦防守的,都彷彿在一剎那間成為了不知疼痛、不畏死亡的戰鬥機器:距離稍遠了,就機槍掃射,步槍狂點;距離近了,就用刺刀拼殺;再不行了,就撲上去和對方扭抱在一起,手指、腳掌乃至於額頭、牙齒,都是可以殺傷敵人的武器。

一位榮獲過蘇聯英雄稱號、並獲得過兩枚紅旗勳章的蘇軍老戰士,在他的日記中曾經這樣描述過他在英勇衝鋒時的心理狀態:“在硝煙密佈、流彈穿梭的戰場上,永遠都不存在為某種信念而戰的勇士。當一位位曾經與你朝夕相處的戰友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