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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同時,那張滿布疲勞的臉上,展現出一絲微笑。

“虧他還能笑得出來,”圖哈切夫斯基回報一個淡淡的微笑。同時擺擺手,算是和他打招呼了。但是在心裡,這位老帥卻有著幾分感慨。

“你恐怕不會給他機會了吧?我地老朋友。”看著樓下縮回車內的年輕人,圖哈切夫斯基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幾年的監獄生活以及突然獲得的巨大權利,已經讓你成功地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了。當初那個包容、和藹的瓦西里去了哪裡?現在,你要處理掉的,可是當初被你終日掛在嘴邊誇讚的小夥子啊。”

伸手緩緩的拉上窗簾,圖哈切夫斯基轉身來到客廳的酒櫃前。信手取了一個高腳酒杯,看樣子是要為自己倒點伏特加。可是在他的手即將觸控到伏特加酒瓶地時候。突然停住了。他靜靜地站在那裡,沉默了良久。突然一揮手,將那可憐的高腳酒杯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對面的牆上。

隨著那“噼啪”一陣兒地碎裂聲,一股劇痛襲上了他的心口。這陣劇痛就彷彿是無底的漩渦一般,在短短的一剎那,便吸去了他渾身的氣力。眼前一黑,圖哈切夫斯基一下撲倒在了酒櫃上,他的一隻手推倒了酒櫃上的伏特加酒瓶。在一陣兒叮噹亂響之後,這陣兒暈眩感才緩緩地消失。

步履蹣跚的走回到沙發前,圖哈切夫斯基手撫胸口,緩緩地坐倒,然後便是一陣兒急促的喘息。好不容易這陣令人心驚魄動的喘息才過去。

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圖哈切夫斯基微微仰起頭。朝沙發對面的牆上看去。在那裡,一幅黑白色地大幅照片,端端正正的掛在牆上。

這是一張可以帶給圖哈切夫斯基無限會議的照片。它拍攝於1922年12月17日,圖哈切夫斯基甚至能夠清晰地回憶起那天地詳細情況。

在照片裡,倦容滿面地列寧坐在前排的最中央,在他的身邊,托洛茨基、布哈林、斯大林、季諾維也夫、加米涅夫、皮達可夫等中央的主要領導人分次而坐。後排中央,就是圖哈切夫斯基一生中第二個最為尊重的人 ̄ ̄伏龍芝,兩邊以次站立的,是捷爾任斯基、葉戈羅夫、布勃諾夫、克雷連科、沙波什尼科夫、圖哈切夫斯基本人以及伏羅西洛夫等人。再後排面,就是四十多名軍方將領,像佩京、科爾克、奧爾洛夫、烏鮑列維奇、巴季列維奇、維克曼等等。

這是革命勝利之後,蘇維埃集體中儲存最為完整,也是人數最全的一張照片,它象徵著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在拼搏中走向頑強、走向繁榮,只有一個詞能夠形容它,那就是人才濟濟。

可是在照完這張相片後的第三天,列寧同志病倒了,他的心臟病連續兩次發作,雖然人搶救過來,但是右半身完全癱瘓,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能夠站起來,直到最後病逝。

時至今日,這張照片上還倖存者的、能夠在蘇維埃政權中擔任職務的人,已經是十不存三了,他們中的一大部分,都死在了斯大林發起的大清洗運動中。圖哈切夫斯基時常考慮,如果這些人現在都還倖存,那希特勒是否還會發動這場針對蘇維埃的進攻?他又是否還能取得這麼重大的勝利?

曾經的教訓無疑是慘痛的,而它帶給圖哈切夫斯基最深的體會,便是一個國家中,尤其是在蘇維埃國家聯盟這樣的群體中,龐大的權力絕對不能毫無限制的集中在某個、或者是某一小撮人的手中,這是危險的。

可是有的人顯然沒有體會到這一點,或者說他意識到了,但是卻沒有抵擋住權力的誘惑,他仍然想要集權,仍然想要在最大的範圍內排除異己。

權力的爭奪過程是殘酷的,它不亞於一場兵刀相加的搏殺,攔路者會被殘忍的砍翻在地,而獲勝者往往雙手血腥。圖哈切夫斯基不希望再看到這一幕,他決定要阻止。

掙扎著從沙發裡站起身來,圖哈切夫斯基重新來到窗前。微微拉開窗簾,探頭向下望去,只見那三輛伏爾加轎車已經離開原地了,它們正緩緩的朝紅場西側的出口駛去。那是去往安全委員會的方向,圖哈切夫斯基很清楚這一點,因為那裡的盧比揚卡監獄,他也曾經住過數年。造化真是弄人,當初那個冒著奇險,將自己這些老傢伙們救出來的年輕人,如今卻要被老傢伙們中的一個投進那所監獄了。可笑啊,可笑。當初竟然有人傳言這個年輕人是什麼觀星師,能夠從星象的變化上,預測到未來。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他當初所作的選擇,恐怕應該是另一個了,而結果,自然也會是另外一個。

“也許,是該到了把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了,”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三輛伏爾加轎車,圖哈切夫斯基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