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枝梅終於忍不住問出口來。
邵吉捂著自己的腹部,剛才一枝梅的那一腳,踹得他差一點兒一口氣沒有換上來。
“這個地方,日本人是不會來的,把他藏在這裡,很安全!”邵吉告訴著兩個人:“還有,我跟這裡的李牧師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這兩天去了上海,委託我照看這裡!”
“你為什麼要救他呢?”一枝梅問。
邵吉沒有回答,走到了床前,低頭看了看蘇先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他來得真不是時候!”
“你也是特工總部的人?”馮熠問道。
邵吉卻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們只要記得,我是中國人,並不是漢『奸』就行了!”
馮熠知道,邵吉是不願意向他們暴『露』自己的身份的,也便不再多問。
“你既然是好人,為什麼還要向鬼子告密?”一枝梅對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
“告密?”他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笑道:“我也不過是借力打力,你們和馬丁醫生已經串通好了,來矇蔽日本人,目的無非是要救他出來,我替你們完成了這個任務,你們不感謝我嗎?”
一枝梅和馮熠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還感謝你?”一枝梅反應過來,罵道:“你把我們的人出首了,要不是我們事先早就做好了計劃,只怕他們真得被鬼子抓走!當時,我恨不能把你馬上幹掉!”
邵吉的臉上還是帶著微笑,不以為然,道:“我知道就算是我出首你們,鬼子也抓不到你們的!”
馮熠很是奇怪,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邵吉看向了一枝梅,道:“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是卻也知道,你跟他們肯定是一夥的人!因為我曾在醫院門口看到你跟那個姓易的在一起過。”
“這跟我有又什麼關係?”一枝梅問。
邵吉道:“你以為你跟蹤我,我沒有發現嗎?”
一枝梅愣住了,臉上『露』出了十分不自然地笑來,顯得很是尷尬。
“呵呵,我從病房裡出來,一直就在想,你們那個受傷的同夥沒有理由讓我替他看病,再說『藥』物過敏跟跳蚤咬的紅疤是有很明顯的區別,他不可能不清楚。他實際上就是想要我發現他是傷兵!”
馮熠與一枝梅再一次無言起來,原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卻沒料得還是被人識破。
“邵醫生,你真得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一枝梅不由得佩服地道,說著,話題又一轉,道:“不過,你這個人還是很不地道,就算是知道我們跟你是朋友,也沒有這麼利用的,如何也應該跟我們打一聲招呼不是嗎?”
邵吉道:“事出緊急,老蘇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就算是我主動與你們溝通,你們也不見得會相信我!”
馮熠知道,他的話說得也沒錯,如果邵吉真得主動跟他們溝通的話,可能他們會認為這也是鬼子的詭計。
“我們要把他帶走!”馮熠來到了蘇先民的床前,告訴著邵吉。
邵吉卻搖著頭:“不行,他現在太虛弱,經不起長途顛簸!”
“但是這裡也並不安全!”馮熠道:“我們至少可以將他帶出蘇州城去!”
“你們能嗎?”邵吉表示著懷疑:“日本人進城之後,在所有的進出城的路口都設了檢查哨,就算是水門也不例外!一旦特高課和憲兵隊的人發現老蘇丟了,肯定會下令嚴查出城的人員!”
馮熠愣了愣,邵吉說得倒是事實。
邵吉將蘇先民從重症室背出來的時候,可是殺了兩個日本憲兵。特高課和憲兵隊的人雖然被蕭凌虎和林驚寒吸引走,但是他們肯定還會回來的,一旦發現兩個憲兵被殺,肯定明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自然會加大力度來搜查蘇先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見到馮熠不說話了,邵吉又道:“把他放在這裡,最少可以暫時保證他的生命安全,我也是醫生,有我照顧,他一定會好起來。等他自己能夠下地走路了,到時候他自己自然會想辦法離開的!”
馮熠與一枝梅對望了一眼,兩個人心裡頭還是沒有底。
雖然如今是邵吉救了蘇先民,但是邵吉又是什麼身份?他卻並不透『露』,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值得信賴的人。
卻也在這個時候,床上的蘇先民忽然微微動了一下,喘出一口粗氣來。
“他醒了!”邵吉說了一聲,俯下身去,對著他輕聲呼叫著:“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