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丁醫生和蕭凌虎剛剛走到門診部,便看到接診室裡的一個女護士過來,告訴著馬丁醫生,那些日本人想要找醫院裡最好的美國醫生來治病。
但是此時的鼓樓醫院裡的,美國醫生實際上只有兩個,一個是馬丁醫生,還有一個是威爾遜醫生,這兩個醫生都是科醫生,不過馬丁醫生偏重於外科方面,威爾遜醫生偏重於內科。
當然,鼓樓醫院裡還聘用了幾個中國醫生,包括蕭凌虎所認識的孫祥光醫生在內,只不過在南京防衛戰的時候,許多中國醫生都離開了。
“我去看看!”馬丁醫生答應著。
女護士帶著馬丁醫生走進接診室,蕭凌虎也緊跟在他的身後,看上去好像是他的一個助理醫生一樣。
接診室原本是一間比較大的房間,裡面可以容納十多個人,只是此時,也許是看到了這些穿著日軍軍服的侵略者,那些受傷的平民都自覺得躲到了外面。
進了屋中,馬丁醫生打量著屋子裡的每一個人,先是用英語問道:“誰是病人?”但是並沒有人回答,這些人中顯然沒有誰懂得英語。
稍作等待,馬丁醫生又用國語問道:“你們中,誰是病人呀?”
這一句話,屋子裡的人都聽懂了來,便是連朝倉大尉也明白,她的國語說得很不錯,馬上搶著答著:“是他!我這個弟弟!”說著,用手指了指坐在板凳上的張順。
馬丁醫生沒有再去看朝倉,他很自然地坐到了接診桌邊,拿起了一個聽筒來。
蕭凌虎也走過去,雙手『插』在衣兜裡,目光與一枝梅相視,向他眨了一下眼睛。
一枝梅馬上便明白了過來。
在蕭凌虎隨著馬丁醫生進來的時候,一枝梅便認出了他,只是礙著這麼多的人,自然是不能相認的。
只是此時,站在朝倉身邊的隴川美惠子也在打量著蕭凌虎,雖然這個醫院裡的所有醫生都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帽子,又戴著個大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分不出誰是誰,但是每一個人還是不一樣的。
“他是什麼『毛』病?”
“失音症!”朝倉連忙回答著。
“失音症?”馬丁醫生愣了一下,讓張順張開嘴,拿出一個壓舌板來,壓住他的舌頭,仔細地得看了看,點點頭;又拿著聽筒在他的胸前聽了聽,再轉到後背聽了聽,滿屋子的人沒有一個人作聲,分外得安靜,彷彿咳嗽一聲都會驚擾到了這位美國醫生的診治。
良久,馬丁醫生點了點頭,問道:“他這個病是怎麼得的?”
朝倉大尉看向一枝梅。
一枝梅只得站出來,簡要地講了一遍,又是他與德田信說的那套鬼話。
馬丁醫生仔細地聽完,還是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有說,在紙上寫著什麼。
朝倉湊過頭去看了一下,那上面寫的都是英文,她一點兒也看不懂。
寫了滿滿的一篇紙,馬丁醫生將紙交給了蕭凌虎,告訴著他:“去『藥』房拿點兒『藥』,然後到治療室去!”
蕭凌虎點著頭,拿著這張紙走了。
馬丁醫生道:“我需要對他身檢查,看看他是否曾受過內傷!”
朝倉怔了怔,最終還是點著頭。
因為要脫光了檢查,所以馬丁醫生讓一枝梅帶著張順進入了治療室,朝倉和隴川是女人,自然不便進去。儘管朝倉自稱是張順的姐姐,卻也是在礙於男女有別,只得守在外面。
蕭凌虎已然先一步地來到了治療室,在馬丁、一枝梅和張順進屋之後,馬上把門從裡面栓了起來,以防外人的進入。
門一關上,蕭凌虎便馬上扯下了自己的口罩,張順驚訝得就要喊出聲來,卻被一枝梅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別喊!”
張順連忙點了點頭,一臉得喜悅,低低地道:“營長,你沒事呀!”說著說著,眼淚卻在不知不覺中流了出來。
“哭什麼哭?我這不是沒事嗎?”蕭凌虎笑著把張順拉到了自己的懷裡,替他擦去臉上的淚水,心裡頭卻是暖暖地。
“虎子呀,你這是怎麼的?說好了天亮前回去的,怎麼一直沒回去?讓大家都擔著心!”一枝梅不由得埋怨著。
蕭凌虎有些無奈,道:“說來話長,要是能夠趕回去,我當然會回去的!”
馬丁醫生道:“好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如今還是要先想想辦法,把外面的兩個女特務打發走!”
一句話,令三個人都為難了起來。
思忖半晌,還是一枝梅想到了辦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