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大口喘息了幾聲,閉著眼緩了一會,又是不斷搖頭,又是拿拳頭砸自己的胸膛——若非還記得保持沉默這個要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發失心瘋了……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好半天,良國公才緩過神來,頭一句話便是壓低了聲音激烈的質詢。“仲白知不知道這事——你們瘋了嗎!動老家也就罷了,雖說……雖說連你大伯也算進去,是狠了點。但那處終究是心腹大患,遲早是要刀兵相見的,我也就不說什麼了——沒了、沒了全國各地的生意,我們拿什麼來安身立命?”
他踱到窗前,推開窗子煩躁地四處張望了一番——不過,因為要忙皇帝喪事的關係,承德山莊裡本來就不多的太監宮人,現在幾乎全到靈堂去了,餘下的幾個,自然是緊著伺候權德妃和六皇子。院內此時實在是寂然無人。良國公這才合攏了窗子,暴風般捲到蕙娘身邊,儘量壓低聲音,暴躁道,“你我心知肚明!德妃和六皇子,不過是為寶印鋪路而已,兩人年紀相當,待到六皇子成人以後,行那狸貓換太子的計策,多不過忍耐幾年,寶印便可以皇帝生父的身份……”
蕙娘再忍不住,她輕輕地笑了起來,這笑聲脆若銀鈴,響在靜寂的夜裡,是如此的理直氣壯,竟一下便將良國公的怒火給鎮壓了下去,讓他的憤怒顯得如此荒唐、如此突兀。讓滿頭白髮的老人家一下住了口,只能怒視著蕙娘,等著她的發話,好似兩人之間,她才是那個真正的上位者……
“真是一脈相承。”蕙娘發自內心地道,“您這思路,和族裡的想法,真是一脈相承。打得也真是好算盤,摘了他們的桃子,再用一樣的計策,把歪哥推上位……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