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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可她要這麼往下去想,那就等於是中了權季青的計了。蕙娘輕輕地搖了搖頭,正好被權仲白看見,他從屏風後出來,一邊還繫著紐絆,“怎麼,有心事?”

“家裡的事。”蕙娘不由分說,就先白了權仲白一眼,“都賴你,耽擱了我半年……”

這句話,她說得很輕,可權神醫的耳朵一下就豎起來了。他本來漫不經心,只有三分心思放在蕙娘身上,此刻倒是全心全意地打量著她:說來不錯,當時約定半年之內,她不能對長房出招。可沒有多久,清蕙就懷有身孕,這半年的時限過去之後,她已經又是鬧胎兒橫位,又是鬧血旺頭暈的,他跟著鬧騰,倒把這事給忘了個精光……

“對了,”權仲白便道,“說來這事,你也是挺好奇的。我找子梁,就是為了談毛三郎的事,你要一同去嗎?倒是可以順帶著也讓你和子梁太太見上一面。”蕙娘嚇了一跳,反射性地道,“閒來無事,怎能隨意出門?”

見權仲白瞥了她一眼,大有笑她膽小,辜負了守灶女出身的意思,她便為自己辯駁,“從前在家時,出門也是常有的事。可你看大嫂,除了回孃家之外,一年何曾出過門的?你這是又要扯我後腿嘛……”

“大嫂是大嫂,你是你。”權仲白說著就喚人,“給你們少夫人備輛馬車,再往娘那裡送句話,今晚我帶少夫人出去,她不能去請安了。”

綠松遲疑著望了蕙娘一眼,蕙娘輕輕地搖了搖頭——可這丫頭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聲應了,“哎,這就去辦。”

說著,也不去看蕙娘臉色,竟就退出了屋子……

蕙娘氣得猛捶權仲白的肩膀,“好麼,我的丫鬟,不聽我的話,反倒聽你的擺佈——”

權仲白哈哈朗笑,將她摟在懷裡,往炕上就摁了下去,頂著她的鼻尖道,“錯啦,你站的是權家地,吃的是權家飯,這是立雪院的丫頭,我們的丫頭,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丫鬟。”

的確,隨著名分變化,丫頭們名義上的主人的確變成了權仲白,可他從前和這群小妮子,根本是形同陌路,幾乎毫無交流。像如今這樣大剌剌地指使著來去辦事的,也是近日才養出來的習慣。可這種意志衝突的情況下,綠松居然選了權仲白,這著實令蕙娘有幾分鬱悶,雖說權仲白帶了藥香的體息,和那沉甸甸的重量,壓得她有幾分心猿意馬,可二少夫人還是很矜持,她哼了一聲,閉著眼側過頭,“我不去,你就會誠心給我添亂。”

“你也有□個月沒有出門了吧?”權某人一點都不氣餒,“我這哪是給你添亂啊,我是心疼你被關著那。想當年……呃,你身為守灶女,肯定要時常出門巡視生意。”

一聽就知道,他對蕙娘出嫁前的生活毫無瞭解,只是照常理蒙上一把,一邊說,還一邊觀察蕙孃的反應,蕙娘便繃住臉,不給權仲白看出端倪。權仲白又續道,“自從過門,一年多了,都沒怎麼出過門,出去走走又怎麼了?大嫂要是早就有了栓哥,也不會這麼安分的。”

說了這麼多,到底還是最後一句打動了蕙娘。想一想她悶在立雪院裡有九個多月了,每天一抬頭,都是這熟悉的天地房屋,為權仲白一說,她也的確有些蠢蠢欲動,思來想去了一番,雖不說話,可權仲白喚丫頭們來給她打扮的時候,蕙娘就咕嘟著嘴,沒有做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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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去閣老府那幾次,路都是走熟了的,無甚可說。今日去楊善榆的住處,走的就是朝陽門外的大街了,因天色未晚,街上人口還多,權仲白還想給蕙娘指點一番街景呢,可沒想到蕙娘比他還熟,“這是老王家賣金錢肉的,那是這會才出的罈子,賣豌豆黃綠豆黃的,往前走一段路,還有個雜耍攤子,賣大力丸的。再朝東走走——那是春華樓了……看什麼看,你不說了嗎,我是守灶女,平時肯定要經常出來行走,我在東城那一塊的名號,還頗響亮呢。”

“真的?”權仲白不免有幾分笑意,“相府千金焦清蕙……嗯,這名號是挺響亮的,在道上肯定能鎮住不老少人了。”

他便學市井中人的腔調問蕙娘,“是哪條道上的小尖鬥?嗯?盤正條順,招子又亮,原是相爺府的千金——哎喲!”

蕙娘搗了他的軟肋一下,“我不同你說了……你自個兒回去打聽打聽,東城一帶,誰敢動齊佩蘭的鋪子,你就曉得了。那時候我一個人打理幾間鋪子,誰也不知道我的出身,地痞流氓沒有不來勒索的,見我年紀小是個不懂事的小東家,除了賬房是雄黃來當之外,餘下掌櫃夥計們欺我年紀小,藉機生事的有的是……”

見權仲白聽住了,她又有點不好意思:如今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