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難道你想家裡人像對達家一樣對你家裡?”
“達家人哪裡犯到我?”清蕙的表情有了一點變化,她很是不屑,“她們要是沒有安心害我,就不會把達貞寶打發過來了,這個寶姑娘安的是什麼心,你難道還要假裝不知道嗎?”
“這世上有些事誅心,有些事誅行。”權仲白穩穩當當地說,“自從毛家慘事後,她雖然還逗留京城沒有回去老家,可似乎一向深居簡出,和我從未有過任何聯絡,你說她有別的心思,總得給我一點憑據吧。我們碰面的時候,她是對我眉來眼去,我沒有發現,還是私底下想著施展什麼招數,我也沒有察覺,卻被你發覺了?”
焦清蕙的表情,總算起了一點漣漪——對達家的懷疑,和對大少夫人的懷疑還不一樣,大少夫人和她的矛盾是明明白白擺在這裡的,可達家如沒有別的心思,其實和焦家確實就沒有一點矛盾,焦清蕙要對付達家,對付了也就對付了,可要佔著理兒,那卻是有點難。
“其實無非也就是順手。”他幫焦清蕙說完,“達家行為,不論居心如何,都招惹了你的忌諱。反正現成的藉口,能推一把就推一把。不論如何,佔據了主動再說,我看,你是這樣想的吧。”
“你是要教我,這麼做不對?”焦清蕙唇邊泛起了一絲笑意,這笑意裡似乎帶了一絲嘲諷。權仲白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也笑了。
“對錯與否,你自己已經有了認定,我再說什麼又有什麼用?再說,我也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活像村裡的老頭,動不動就拄著拐在村口罵人。”
他嘆了口氣,還是有點感慨,“只是想到了你在孃家時候的事……你弟弟的生母,也是因為招惹了你的忌諱,因此就這樣被你除去的?”
這句話,終於戳穿了焦清蕙的面具,她面上的冷靜為之一收,有一點慌亂出來了,可這慌亂也只是一瞬。“麻家的事,你不是不過問的嗎?”
“本來是不過問的,可不是要查一查你為人暗害下毒的事嗎。”權仲白慢慢地說,“就你和我的說辭,麻家出事的時間,和你被人暗害的時間幾乎完全重合,我自然以為麻家在此事中,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只是若真是如此,以老太爺的作風,死的怕不止那位姨娘,連麻家全家都要跟著遭殃吧。哪裡能和如今這樣,遷徙到外地安家了事?按你的手法來看,也是一石二鳥,藉著被害不成的機會,隨手就除掉了招惹你忌諱的敵人嘍?”
這話裡,究竟有了一絲淡淡的不屑,焦清蕙自然也聽出來了,她潔白的貝齒,輕輕地咬住了下唇,別開眼看向一邊,低沉地承認,“是……她犯了我的忌諱,自己屁股也不乾淨,私下收藏砒霜,不知意欲何為。本來無事的,可因我出了事,她禁不住查,最後便沒了性命。怎麼,你看不起我的作為麼?”
她抬高了下巴,眼底閃過了極複雜的意緒,可權仲白沒能看得清楚:現在的焦清蕙,已經被他激出了提防的狀態,他所能見到的只有一個玲瓏剔透的石美人。
“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說。“人怎麼活是自己選的,你要選擇這樣處處佔盡先機,那也是你的事……你我雖結為夫妻,可我也不能強求你照著我的意思去做。就是蒼蠅還不抱無縫的蛋,你對付的人,總是自己有一些錯處,才會為你對付。”
他不禁嘲諷地一笑,“就算沒有錯處,這招你忌諱四個字,在你來看,恐怕也實在就是她們的錯處了。”
焦清蕙的脊背挺得又更直了一點,嘴角繃成一條細線,權仲白忽然興起一陣深深的疲憊,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我沒有對你妄加批評的意思,可我同你,實在是太不合適了。你怎麼活,是你自己選的,我怎麼活,也是我自己選的。我看,我們還是和離吧?”
這一問,問得焦清蕙都愕然了,她怔怔地望著權仲白,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畢竟,和離,在他們這樣的豪門世族,簡直是天方夜譚之事。
權仲白又嘆了口氣,他實在是不喜歡把話說如此直白。“你一直告訴我,你沒有選擇,其實在我來看,選擇一直都有,只是你不願去選……今日,想必你不願選擇和離,也還是有很好的理由。的確,離開權家,你是很難保有你所擁有的權勢,與你很看重的榮華富貴。就為了這個,你一直在把我往前推,盼著糊弄我接過世子之位。這想法當然沒什麼問題,可惜若我對世子位有意,這位置,哪還輪得到你來推,根本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他伸出手,為焦清蕙合攏了微張的紅唇,“你是個很出色的人,出色的人往往都很固執。壞就壞在我也一樣固執,我想要詩酒風流,你想